“十九叔,軍人對後方的失察,與戰場失職同質。吃完後,去跪三個小時,然後給我檢討書。”
王德江跪在院子中央,背挺得筆直,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王德海手持一根韌性極佳的竹條,站在他身後,麵色冷峻。
院門大敞著,路過的軍屬、鄰居紛紛駐足,探頭張望。
有人小聲議論:“這是咋了?王家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王德海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故意讓院外圍觀的人聽清:
“第一鞭!打你身為軍人,六年不察家事,愧對組織信任!”
“啪!”竹條狠狠抽在王德江背上,軍裝布料瞬間裂開一道口子,皮肉上立刻浮起一道紅痕。
王德江咬緊牙關,紋絲不動。
“第二鞭!打你失察,自己婆娘侵吞軍屬補貼,損害部隊聲譽!”
第二鞭落下,力道更重,血珠從鞭痕裡滲出。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賀瑾蹲在牆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心裡默默數著鞭數,突然抬頭:"姐,十九叔背上滲血了。"
王小小正往搪瓷缸裡倒熱水,眼皮都沒抬:"死不了,這頓鞭子是十九叔留在部隊的通行證。"
“第三鞭!打你失察至親虐待軍屬子女,愧為人父!”
這一鞭抽得最狠,王德江肩膀猛地一顫,但仍死死撐住,沒讓自己倒下。
院外,幾個原本隻是看熱鬨的軍屬臉色變了,有人低聲道:“原來江映真乾了那些事?連孩子都……”
“第四鞭!打你險些讓王家蒙羞,讓組織難做!”
王德海每抽一鞭,就高聲念出一條罪責,既是懲戒王德江,也是向所有人宣告,王家絕不包庇,犯錯必究!
打到第九鞭時,胡領導帶著兩名乾事匆匆趕來,見狀立刻喝止:“老王!夠了!”
王德海這才停手,把竹條往地上一扔,冷冷道:“胡領導,您來得正好,王家已經打過了,剩下的,交給組織處理。”
胡領導看著王德江背上縱橫交錯的血痕,又掃了一眼院外圍觀的人群,心裡明鏡似的,王家這是公開表態,絕不袒護自家人,甚至比組織罰得更狠!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道:“王德江同誌雖有失察之責,但能主動檢舉,配合調查,組織上會酌情處理。”
王小小這才走上前,把止血藥遞給王紅:“去,給你爹上藥。”
王紅接過藥瓶,快跑過去,蹲在王德江旁邊,哭著說:“爹,忍忍,馬上就好。”
王德江苦笑一聲,沒說話,隻是抬手揉了揉閨女的腦袋。
江映因貪汙軍屬補貼、破壞軍婚、虐待軍屬子女,被判處勞改十年。
其弟及涉案生產隊乾部,因買賣征兵名額、偽造證明,被移交司法機關嚴懲。
王德江因主動檢舉、配合調查,記警告處分,保留職務,戴罪立功。
王家這一場公開懲戒,既給了組織交代,也震懾了所有想鑽空子的人,軍屬犯錯,王家自己先打!絕不包庇!
夜深人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王德江,王紅趴在窗口偷聽。
王德江趴在炕上突然說:"小小,小紅她......"
王小小看了一眼傷口,沒有愈合好了:"王美堂姐,會管小紅,十九叔,你知道最該打的是什麼?"
她沒有給十九叔她自己製作的傷口止血粉,她要十九叔疼上幾天,做給彆人看。
窗戶外頭,王繼紅踮著腳把耳朵貼在玻璃上。
她聽見父親帶著哭腔說:"該打,我沒發現小紅八歲了,還夠不著晾衣繩......"
王德海抽著煙:“十九,沒有下一次,再踏馬的對小紅不好,老子給你除族,帶小紅回族裡。”
月光照在晾衣繩上,那高度對正常八歲孩子確實太高了。
王小小說:“十九叔,背上九道鞭痕換一個警告處分,你賺大了。”
王小小繼續說:“你的工作和津貼按照2233製度來分,兩成你留著;三成寄回族裡,小紅結婚,嫁妝族裡出;三成你們的生活費;剩下的兩成是王美和王紅平分,王美如果結婚離開,那兩成就單獨是王繼紅的;票,族裡不要,你同意嗎?”
王德江說:“可以,我留一成,就行。”
王小小沒好氣的說:“十九叔,你每個月補貼手下多少錢?”
“十元”
“那你逞什麼能?規矩我說了算。”
“王美,我要求你,每個月給我賬單,每個月給我寫信。”
王美:“好”
王小小走到王美身邊:“姐,你守了一年了,可以在這裡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男人,有就把他辦下來;三點要注意第一,有婦之夫不許動;第二,有男人的話,把《王家革命軍人家庭公約》,不答應不嫁;第三,你不想嫁的話,你想乾做什麼就去,不違法不違規,族裡養你一輩子。”
王美:“我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嗎?”
王德海和王德江剛要說話,王小小趕緊說:“可以,”
王美靠著王小小肩上,眼中有淚,喃喃道:“我忘不了他,我不想嫁。”
王小小:“姐,不嫁,就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