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板著臉,手上卻利落地擰乾熱毛巾,敷在他後頸上:“大白兔奶糖是給你應急的,下次冷了要早說。要是凍病了,我就給你喝苦苦的藥水。”
火牆的熱氣烘得人昏昏欲睡,賀瑾眼皮發沉,卻還惦記著那堆蘿卜葉:“姐,那些老菜葉子真能吃嗎?”
“削掉爛的,焯水醃酸菜,夠我們吃一陣子了。”
她麻利地削去南瓜黴斑,黃澄澄的瓜肉露出來,"供銷社的人不懂,這南瓜放久了更甜。"一個老南瓜削去皮有七八斤。
正說著,院門"咣當"一聲被推開。
於大鐵拎著文件袋衝進來:“小小!團長他叫我回來告訴你一聲,隊裡開會,他回隊裡一趟,很快回來。”
“他怎麼去的?藥沒喝?”王小小頭也不抬。
“喝了!可他一口氣灌完就溜了!他叫我借了趙華紅的輪椅!我推著他去的。”
“哥,你告訴他,今天把工作做好,未來十天,不許去,免得傷口愈合不好。”
王小小倒是沒有生氣,能怎麼辦?機動部隊,她爹是個優秀的軍官。
傷亡率是所有團最低的,那就離不開平時的作戰訓練。
在主食上,粗糧占九成,畢竟她和她爹屬於飯桶,她爹回來第三天,受傷第八天,可以粗糧為主了,粗糧不好吃,養生蠻好的。
家裡有骨頭湯,王小小去地窖拿了一瓶番茄醬,到了半瓶番茄醬到湯裡,番茄南瓜麵疙瘩湯,把花花做的窩窩頭一起上鍋蒸,晚餐簡簡單單就可以了。
她爹是患者多一份蒸雞蛋肉沫。
紅紅花花回來,看到蘿卜葉,紅紅都不用王小小說話,就動手清洗。
“老大這個是做菜乾。,還是做鹹菜?”
王小小想了一下說:“做酸菜,最簡單的。”
“花花,等下蘿卜葉洗乾淨放進開水裡麵燙十秒,把燒開的水倒到壇子裡,壓實蓋上蓋子就行。”
“好”
等他們乾好,
後媽都回來了,她爹還沒有回來。
紅紅花花看著自己的娘,坐立不安,一直看著外麵,嘴角抽抽。
花花:“娘,要不你去接王爸爸?”
喬漫麗:“不了,我等著好了。”
沒一會,王德勝坐著輪椅回來。
王德勝上炕後,於大鐵馬上去還輪椅。
王小小喊道:“哥,飯煮好了,回來吃飯。”
於大鐵回來,王德勝才開飯。
王德勝“大鐵,你今年可以回家探親,我現在受傷,在家裡休養,你要不先回去探親?”
於大鐵搖頭:“不,團長,等您傷好後,我再回家探親。”
王德勝擺擺手:“這十天,我哪裡都不去,就在家裡休養,你也三年沒有見老娘了,這十天我給你特批。”
於大鐵眼睛都紅了,一臉不信任自家團長,轉頭看向王小小:“小小,你能看住你爹嗎?能,我就回家看老娘,不能,我就二十四小時守著團長。”
王小小點點頭說:“哥,你放心回家看老娘,我看著我爹。”
“謝謝,小小,麻煩你了。”
王德勝笑罵小兔崽子,他給閨女一個眼神。
王小小秒懂。
王小小吃完飯,立馬拿出半斤大白兔奶糖,一個紅燒肉罐頭和四塊壓縮餅乾,兩瓶自製肉鬆,一條兩斤的臘肉大包。
王小小把包裹遞給於大鐵:“哥,這給咱老娘嘗嘗。”
於大鐵看著王小小遞來的包裹,眼眶瞬間紅了。
他連連擺手後退:“這可使不得!小小,團長還受傷,我怎麼能......”
“立正!”王德勝突然一聲厲喝。
於大鐵條件反射地挺直腰板,腳跟啪地並攏。
“稍息。”王德勝放緩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命令。第一,代我向老嫂子問好;第二,把東西給我全須全尾帶回家;第三要是敢偷偷留回來,老子讓你掃三個月廁所。”
屋裡頓時笑成一片。紅紅捂著嘴直抖肩膀,花花偷笑。賀瑾趁機偷吃糖,被王小小敲了手背。
於大鐵的喉結上下滾動,最終抬起右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王小小把包裹塞進他懷裡:“哥,臘肉用白菜燉著吃最香,肉鬆給老娘拌粥。罐頭路上彆偷吃。”
“壞丫頭”於大鐵作勢要揉她腦袋,被王小小敏捷地躲開。
他轉身時,王德勝忽然喊住他:“等等。”
隻見團長從炕櫃深處摸出個牛皮紙信封:“給你爹買兩包煙,就說她養了個好兒子。”
月光下,於大鐵背著鼓鼓囊囊的軍用挎包走出院門。
喬漫麗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麵,那個畜生(前夫)也當過團長也有警衛員,但是那個畜生卻是把警衛員當做仆人。
王德勝笑著解釋:“小鐵蛋,跟著我六年,就回家了三次,我年年答應放他假,年年都有事情耽誤。”
喬漫麗握著王德勝的手,他反握住。
王小小懶得理他們,拿出四個沙果,小孩一個一個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