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醃菜缸,果然摸出半瓶貼著"醫用酒精"標簽的汾酒,這拙劣的偽裝讓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裡屋傳來壓低的交談聲:
“老賀,二科給的補貼。”她爹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賀建民的嗓子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噓!小點聲,兩位小祖宗耳朵好使的很,按之前說好的,你四我六。”
“放屁!明明是我六你四!”
王小小躡手躡腳湊到門縫邊。
隻見兩個大男人腦袋挨著腦袋,正就著燈數一疊軍用票證。
她爹手指蘸著唾沫,一張張撚開全國糧票;賀建民則專注地分類煙票和酒票,連最稀有的"特供茅台券"都有兩張。
王德勝突然傻笑起來,指著某幾張票據,“這張能換四條大前門,咱們平時自己抽不用做麵子;身下的三張換五條牡丹,平時禮尚往來抽;我找到閨女的小金庫,她手上居然有三包特供的華子,這個留著做門麵。”
賀建民嫉妒:“你說你這麼沒有用,你那一軍之長的大哥居然給小小特供華子,也不給你。”
王德勝切了一聲:“你爹也有特供華子,你爹給你了嗎?你爹在軍區見到你,就當從來不認識你,你好意思說我”
賀建民突然警覺地抬頭。
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把票塞進信封,那分明是今早她給父親的"老丁的文件"。
王小小趕緊退後兩步,假裝剛進門:“賀叔,您要的酒,不許給我爹喝,飯等下再吃,紅紅花花小瑾去幫忙結婚坐茶會了。”
他們真是生死好兄弟~
他們就連票證都在一起,兩個人居然敢打她小金庫,她怕六伯,那是六伯真的打過她屁股,你們兩個,嗬!!!
不過錢在一起,有個好處,正適合她一窩端~
不過不急,總得給她爹捂熱幾天,興奮幾天,畢竟她還要她爹給她打幾份證明,她好開春出去浪呀!
王小小想要她爹和賀建民寫一次寫營救計劃報告和行動檢討,她想看看他們是怎麼寫的,好好和他們說,要求會多。
有了!
裝傻充愣,當小白癡!!
王小小盤腿坐在炕桌前,咬著鉛筆頭,麵前攤著剛寫完的《營救計劃報告》。
墨跡未乾的紙張上故意寫著亂紀八糟的報告:
一、滑雪車要改裝
二、多帶肉乾;
三、遇到巡邏隊就裝傻
……
王德勝一把抓起報告,眉毛擰成了疙瘩:“這寫的什麼玩意兒?!‘裝傻’也算戰術?老子當年在51年那場戰爭上要是這麼寫報告,早被政委槍斃八百回了!”
賀建民湊過來瞄了一眼,噗嗤笑出聲:“老八,閨女這報告寫得跟獵戶進山打麅子似的。”
他指著第三頁的塗改痕跡,“瞧瞧這兒,‘如果爹死了就拖回來埋了’,連個‘遺體’都不寫,直接‘埋了’?"
"我那是簡潔明了!"王小小故意辯解,手裡的鋼筆甩出一滴墨水,正好濺在‘埋了’兩個字上,暈開一朵小黑花。
王德勝氣得直拍炕桌:“簡潔?你管這叫簡潔?”庇護所要有炕,你當是去走親戚呢?遇到狼群就放火,大雪天你上哪兒找乾柴?"
賀建民突然捶著大腿狂笑,指著報告末尾的附注:“"建議給滑雪車裝鈴鐺,免得撞樹"——哈哈哈老八,你閨女這是要組建馴鹿突擊隊啊!”
王小小漲紅了臉,一把搶回報告:“你們懂什麼!鈴鐺是為了在暴風雪裡保持隊形!”
她氣呼呼地翻出《行動檢討》甩過去,“這個總挑不出毛病了吧?我可是照著《紀律條令》寫的!”
兩個大腦袋立刻湊到一起。
王德勝剛看了兩行就倒吸冷氣:“"本人思想覺悟不夠高"?你管獨自穿越邊境叫"覺悟不夠高"?這夠上軍事法庭了!你是豬嗎?我們是秘密任務,不可說,你在檢討報告裡,大大咧咧寫了出來。”
賀建民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哎喲!這檢討寫上,沒有充分考慮到爹可能被子彈打中,合著你還真盤算過讓你爹挨槍子兒?”
王小小跳起來要搶,卻被父親按著腦袋動彈不得。
王德勝掏出鋼筆,在報告上唰唰批改:“重寫!第一,要分析敵我態勢;第二,要列出備用方案;第三……”
他突然頓住,眯眼盯著女兒,“閨女,你不會又是在算計你老爹,該不會想讓老子幫你寫吧?”
王小小眨巴著大眼睛,從包裡裡拿出一瓶茅台推過去,“哪能啊!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就是想著爹和賀叔實戰經驗豐富,寫一份給我看看,我借鑒一下。”
兩人要搶茅子,王小小快速搶過到懷中,一手緊緊抱著,她把筆和紙推到她爹和賀叔前麵,眨眨眼看著他們。
想喝茅台嗎?
那就給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