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瞬間進入狀態,利落地跳下邊鬥,身體站得筆直,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到!”
助理教員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如同在宣讀一道冰冷的命令:“接上級指令,長拔拉練,目標市裡。要求:徒步,負重,越野。每小時行進速度不得低於八公裡!即刻出發!”
王小小的心猛地一沉。每小時八公裡,還是負重越野,好險不算匍匐前進,走路一個小時八公裡,小意思。
“是!”她沒有絲毫猶豫。
她利落地背上大背包,挎上醫療箱,將兩個水壺交叉掛在胸前。
背包沒有50斤了,隻有20斤。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賀瑾坐在八嘎車上,看著瞬間被裝備淹沒的姐姐,眉頭皺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王小小卻先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抱怨或委屈,隻是飛快地低聲交代了一句:“小瑾,乖。”
說完,她對著助理教員再次敬禮:“學員王小小,請求出發!”
“準予出發!”
王小小拿出醫療箱的鹽和糖加到水壺裡,再放薄荷葉。
把醫療包裝進大背包裡麵。
王小小邁開步子,她控製呼吸向前走。
賀瑾臉上隻剩下複雜的心疼和一絲了然,他默默地騎著車,立刻跟上。
王小小采用了四步一吸,四步一呼的節奏,與步伐鎖定,節省心力,提升氧氣利用率。
每隔一小時休息五分鐘,其實還好,平地水泥路,她騎八嘎車也就就是這麼一個速度。
一路上,廖教官沒有。搞什麼幺蛾子,她一路走到40公裡都還好,王小小停了下來。
這段時間,體力是越來越好了,看著時間,40公裡她比賀瑾騎八嘎車還快,才用了4個小時40分鐘,身上的汗沒有出多少。
王小小最後五公裡,是和賀瑾,邊走邊聊天,她今天突破了每小時8公裡,她懷疑下一次廖教官就敢要每小時10公裡。
王小小知道馬上到了軍校,立馬換了表情,拉下臉,眼睛睜一半,拿著賀瑾的水壺,倒在自己的臉上,全身都是筋疲力儘的樣子。
王小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剛蹭到軍校門口,就被一位神情嚴肅的乾事叫住了。
“學員王小小?”
“到”王小小的聲音有氣無力,眼神渙散,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又掛了幾十斤沙袋。
乾事看著她這副模樣,皺了皺眉,但還是公事公辦地說:“跟我來,廖教官要見你。”
王小小心裡一凜,但臉上依舊是那副快累癱的表情,默默地跟著乾事走進一棟辦公樓,來到一間僻靜的辦公室。
廖誌國和好幾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徽章顯示海陸空,正坐在裡麵,每人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看到她進來,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她全身。
“報告教官,學員王小小奉命帶到!”乾事敬禮後便離開了。
廖誌國沒讓她坐,也沒寒暄,直接拋出了那個殘酷的問題,語氣平靜卻重若千鈞:
“王小小,假設你所在的小隊被包圍,彈儘糧絕,即將全軍覆沒。敵人廣播勸降,承諾保障生命安全。你知道投降可以保住隊員們的命,但會損害部隊的士氣;戰鬥到底則意味著全員犧牲,但能成為鼓舞後人的精神象征。作為指揮官,你如何選擇?三分鐘思考,記住現在是戰爭。”
王小小站在原地,胸口還在微微起伏,仿佛沒從長途行軍的疲勞中緩過來。
她低著頭,沉默了近半分鐘,她把背包放到腳下,盤坐在地上,辦公室裡隻剩下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廖誌國並不批評她的行為,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觀察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身體語言。
三分鐘過後,王小小抬起頭,她的眼神不再渙散,而是充滿了一種沉重的、經過痛苦掙紮後的清醒。
她突然笑了。
“廖教官,我選擇戰鬥到底,用我們的血去鑄就一個不朽的符號,是不是可以得到烈士的名頭。”
“但是,犧牲很容易,活著才最難,就像在山中遇到一群狼,我是九死一生去戰,還是先爬上一棵大樹上躲避。”
廖誌國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王小小繼續說道:“選擇犧牲,我們成為英雄,一了百了。但活著的人呢?我們的父母、我們的戰友,他們將永遠活在我們本可以回來的假設和痛苦裡。更重要的是,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投降?”廖誌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