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軍立刻嫌棄地瞥了眼賀瑾和丁旭:“姑姑,小瑾叔沒力氣。旭叔看著也不像有把子力氣的樣子,你帶著他們,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輕鬆:“沒關係,你姑姑我力氣大。”
她不再多言,示意丁旭和賀瑾扛起麻袋,自己則輕鬆地拎起最重的兩袋,帶頭向山上走去。
她在亂石和枯枝間靈活地穿行,路線曲折難辨。
丁旭算是悠閒地跟在後麵,小瑾幾乎要跟丟,小小把賀瑾身上書放在身上後,小瑾速度就快了。
終於,在一片看似毫無特點的亂石堆前,她停了下來。
“就這兒。”
隻見她放下麻袋,走到一塊巨大的、看起來至少有四五百斤的岩石旁,紮穩馬步,低喝一聲,雙臂一較力,那塊巨石竟被她緩緩挪開,露出了後麵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丁旭看得目瞪口呆。
“進來。”王小小率先彎腰鑽了進去。
丁旭和賀瑾跟著鑽進山洞,裡麵彆有洞天。
山洞不大,約莫二十來個平方,卻異常乾燥,空氣中沒有絲毫黴味。
最讓丁旭震驚的是,洞裡竟然盤著一個簡單的土炕,角落砌著個灶台,旁邊甚至還整齊地放著鹽罐和油燈,牆壁上掛著幾件舊衣服,儼然一個設施齊全的避難所。
“這……”丁旭環顧四周,一時語塞。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光頭少女的了解,恐怕連皮毛都不到。
王小小仿佛沒看見他的震驚,利落地開始解麻袋:“彆愣著,趕緊把書拿出來,攤開晾一晾潮氣。以後這裡,就是它們的‘新灶膛’了。”
王小小速度很快,把書放好,就帶著兩人離開山洞。
王小小雙臂一叫力,將那巨石緩緩推回原位,嚴絲合縫地擋住了洞口。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剛要招呼兩人下山,丁旭卻站在原地沒動。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王小小:“王小小,我們認識都不到一天,你把這掉腦袋的秘密告訴我,就不怕我轉頭把你賣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賀瑾站在一個石頭上,和他一樣高,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小小轉過身,背靠著那塊巨大的岩石,山風吹著她的光頭,還是有點冷的,她從包裡拿出麅子帽戴上。
她看著丁旭,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切!你不會。”
丁旭追問:“不是,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了解我什麼?”
這次,是賀瑾搭上了他的肩膀,少年臉上帶著一種了然的笑容:“旭哥,這跟我們了解你多少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仨的爹,是能把命交給對方的生死兄弟。就衝這個,你也不會。從你跟上山那一刻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王小小點了點頭,眼神清澈而平靜:“我叔爺爺說過,看人看眼看心。你的眼睛,不臟。”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介於痞氣和真誠之間的弧度,“再說了,你要是真想賣我,我就把你和那些書一起埋裡頭了,還省事。”
丁旭:“……”
他看著眼前這個背靠巨石的光頭少女,又看看旁邊一臉“我姐說得對”的賀瑾,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是不是像奶奶說的,有些羈絆,一旦係上,就是一輩子,他好像,他內心深處,也是這麼認為的。
就在這時,王小小突然跳在巨石上,豎起耳朵傾聽山林的聲音,目光銳利地望向西邊的林子。
她說完,從後腰抽出一根鋼棍,動作熟練得像呼吸一樣自然:“你倆在這石頭底下等著,彆亂跑。我去弄點肉回來。”
不等兩人回應,她就像隻豹子一樣,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密林深處,隻剩下丁旭和賀瑾站在巨大的岩石下,麵麵相覷。
丁旭看著王小小消失的方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光頭姑娘,恐怕比他想象中要複雜得多,也厲害得多。
王小小像一道無聲的影子在林中穿行,鋼棍在她手中輕若無物。
她很快趕到了動靜的源頭,隻見一個班的新兵蛋子正手忙腳亂地對著一群野豬。槍聲零落,顯然他們缺乏實戰經驗,隊形已被衝散。
一頭暴躁的成年公豬正低著頭,獠牙上挑,朝著一個跌坐在地的新兵猛衝過去。
那新兵臉色煞白,眼看就要被捅個對穿。
千鈞一發之際,王小小從側翼如閃電般躥出,沒有一絲猶豫。
她雙手緊握鋼棍,不是刺,而是運用全身的力道,以一記精準狠辣的橫掃,鋼棍帶著破風聲重重砸在野豬的太陽穴上。
“砰!”一聲悶響。
那近三百斤的壯碩公豬連哼都沒來得及多哼一聲,四肢一軟,直接癱倒在地,抽搐兩下便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