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身後悄然閉合。
眼前的景象,讓龍天呼吸微微一滯。這並非恐懼,而是一種對龐大信息洪流和精密造物的本能反應。檔案室的空間遠比預想的更為廣闊幽深。無數半透明的藍色光屏懸浮在虛空中,如同星海中的島嶼,其上滾動著難以理解的古老符文和瀑布般的數據流。
然而,不少屏幕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紅光,顯然是之前災難留下的創傷痕跡。地麵並非實體,而是由縱橫交錯的發光能量線條構成,如同流淌著幽藍血液的脈絡,偶爾有細小的電火花從節點處“劈啪”炸裂,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龍天緩緩踏前一步,落腳處傳來輕微的、帶著韌性的能量反饋,仿佛踩在某種巨大生物的表皮之上。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低沉的、無處不在的嗡鳴,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
他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謹慎,並非畏懼未知的危險,而是深知這脆弱的平衡——任何一絲不恰當的擾動,都可能觸發連鎖反應,讓這承載著無數秘密的“活體”檔案室瞬間崩解,化為數據塵埃。龍家古籍中關於“靈樞秘藏”自毀機製的描述,此刻冰冷地浮現在腦海。
他開始搜尋。目光掠過一排排矗立的巨大水晶柱體,它們如同沉默的巨人,柱心封存著泛黃的古老卷軸,或是閃爍著奇異光澤的記憶芯片。冰冷的光線在水晶棱麵上折射,投下迷離的光影。龍天的指尖在控製界麵上快速滑動,檢索目錄如同星河般在眼前展開。
《星域圖誌》、《血脈源流考》、《秘術禁典》……)
時間在寂靜中無聲流淌。一小時,兩小時……預想中的那份檔案,如同蒸發在數據海洋中的水滴,遍尋無蹤。所有其他檔案的保存狀態都顯示為“完好”,唯獨缺失了關鍵的那一環。
沒有……怎麼會沒有?)
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如同冰層下的暗流,在他眼底深處掠過。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整個檔案室唯一明顯受損的區域——一處能量線路嚴重燒毀、光屏碎裂成蛛網的角落。那殘骸之下,隱約可見一份檔案的“殘骸”,物理載體早已湮滅,隻剩下數據流中一個標注著“已損毀”的黯淡光點。
龍天走近,指尖劃過那冰冷的、殘留著能量灼燒痕跡的控製台。殘存的碎片信息被艱難地讀取出來,勉強拚湊出標題:《紀元前五千年·秘錄》。
他凝神看著那行殘缺的文字,以及旁邊自動彈出的、關於這份檔案的底層防護機製說明。
……生命體征雙重密鑰綁定……僅限家主與少主同時在場激活……超出指定地理圍欄……或雙密鑰持有者同時死亡……檔案即刻觸發不可逆自毀……)
何等重要的秘辛,竟需以兩代核心血脈作為活體鎖鑰?寧肯徹底湮滅,也絕不外泄……果然,所謂“曆史”,不過是精心編織的帷幕。)
以虎家這種根深蒂固、近乎偏執的守土性……若非遭遇了無法抗拒的巨變或陰謀,怎會舉族遷離這片經營數千年的祖地?罷了,核心已毀,但真相的輪廓……已然在握。)
龍天眼中的冰寒之意更甚。
“那麼,現在該翻開舊案了。”
龍家的血脈傳承與篩選機製近乎完美,內鬼、叛徒、貪權者滋生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而虎家前任家主虎豪……與龍家交惡的可能性,在所有的投影記錄分析中,同樣無限趨近於零。)
冰冷的邏輯鏈條隻剩下唯一一個環扣。唯一的真相,隻能指向那個被刻意掩埋的節點。)
……
他的手指在另一個塵封的檔案目錄——“家族長老院·異動記錄”上懸停片刻,最終點開。光屏流轉,泛著陳年氣息的數據被調取出來。關於“五長老”的記錄條目清晰可見。
龍天的目光凝固在“死亡日期”那一行冰冷的數字上。
時間……定格在數百年前。
遠在龍笑傲與虎豪那場被記錄為“交惡之始”的會麵之前。
數個世紀的鴻溝,冰冷地橫亙在邏輯與現實之間。
“……!”
指尖無意識地蜷緊,幾乎要將無形的光屏捏碎。龍天瞳孔驟然收縮,那一直如深潭般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終於翻湧起足以凍結靈魂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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