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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瘋狂與失控(2 / 2)

嗤啦——

一道細微卻極其深刻的溝壑被刻劃出來。那溝壑的軌跡、深度、轉折的角度,並非隨意,而是完美地複刻了某個二級文明用於開啟星際躍遷通道的核心能量矩陣圖譜!一筆一劃,都蘊含著超越人類理解的宇宙常數!

仿佛接收到了啟動的密鑰,整個量子計算機陣列發出了低沉而歡悅的嗡鳴!無數指示燈瘋狂閃爍!龐大的運算力被瞬間調動!當冷卻液循環管道中的藍色冷卻液,開始違背重力法則,沿著他刻劃的“地圖”逆流而上,在管道中形成瑰麗而詭異的星雲狀能量漩渦時——

整座龍家最尖端、最機密的研究室,已經徹底化作了龍天意識與軀體的延伸!每一台精密的儀器,都如同他新生的、冰冷的腦神經元;每一道穿梭的激光束,都如同他思維傳遞的神經遞質;無處不在的能量流,構成了他冰冷意誌的神經網絡!他即是這座鋼鐵殿堂,這座鋼鐵殿堂,即是他冰冷的意誌!

“情感模塊冗餘度過高。”龍天冰冷的自語在空曠中回蕩。他忽然抬起右手,五指如鉤,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頸!指尖深深陷入那正在量子化、變得有些虛幻的喉結皮膚。他“檢測”到大腦深處,一個名為“海馬體”的原始記憶存儲區,仍殘留著一些關於“龍巧雲”的頑固數據碎片。這些碎片如同頑固的病毒,乾擾著他絕對理性的運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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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猶豫,他強大的意誌力如同最冷酷的外科醫生,直接“切除”了這部分“病變”的腦組織!並強行將其“嫁接”到了負責邏輯運算的額葉皮層區域!他要將無用的“情感記憶”,轉化為有用的“邏輯數據”!

瞬間,意識深處,妹妹那張巧笑嫣然的臉龐被分解、拆解!嘴角上揚的弧度被精確測量為17.3度,眼角彎起的弧度是28.7度,瞳孔擴張率對應特定情緒刺激……變成了572種可以量化分析的微表情數據點!

記憶中她那帶著哭腔的嗚咽聲,被剝離了所有情感內核,轉化成了不同頻率的聲波頻譜圖,並瞬間被解析、優化,生成了十七種可用於定向攻擊的次聲波武器參數方案!

“警告!人性值瀕臨歸零……即將觸及不可逆閾值……”意識深處,那代表最後一絲人性的紅燈瘋狂閃爍,警報聲尖銳得如同垂死的哀鳴。

龍天充耳不聞。他的目光落在牆角的消防栓上。一步跨至,單手握住那黃銅鑄造的沉重噴頭。五指發力!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那堅固的黃銅構件,竟在他掌心恐怖的微觀操控力下,如同被無形巨力擠壓的橡皮泥,瞬間向內坍縮!強大的引力場被強行模擬、約束!一個散發著恐怖吸力、光線在其周圍都發生扭曲的微型黑洞模型,在他掌心成型!

他掂量了一下這個足以撕裂小型星球的“玩具”,隨手將其彈向研究室最深處那扇厚達半米、號稱能抵禦核爆衝擊的合金保險庫大門!

無聲無息。

那扇堅不可摧的巨門,在微型模擬黑洞那恐怖的引力扭曲麵前,如同脆弱的紙張!門體被強行拉伸、折疊、卷曲!金屬分子結構在極端引力下崩解、重組!僅僅一息之間,那象征著龍家最高機密的保險庫大門,竟被扭曲、折疊成了一朵巨大而怪異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紙花”!門後的密室,再無遮掩!

密室的中央,一個懸浮在無重力場中的水晶基座上,靜靜地躺著一枚晶體。它呈現出完美的二十麵體結構,通體流轉著深邃的、仿佛蘊含了宇宙誕生之初奧秘的幽藍光芒——那正是來自某個早已湮滅的二級文明的遺物,超維計算單元!

龍天的銀灰色眼眸中,第一次映照出非目標之外的東西。他緩步上前,伸出那隻正在量子化的手,穩穩地握住了那枚晶體。

嗡——!

就在接觸的瞬間,他手臂、脖頸、乃至臉頰的皮膚表層,驟然浮現出無數扭曲、變幻、不符合任何已知歐幾裡得幾何的奇異紋路!仿佛他的身體正在適應、表達著來自更高維度的信息流!

他不需要任何說明書,視網膜掃描到的每一個構成這晶體的量子比特,都在他浩瀚的意識宇宙中自動複製、演化、構建出完整的操作藍圖!

沒有任何遲疑,龍天將這枚蘊含著二級文明終極智慧的結晶,如同鑲嵌寶石般,狠狠地按向自己的眉心!

嗤——!

晶體接觸皮膚的刹那,並未流血,反而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間沒入他的顱骨!幽藍的光芒自眉心處爆發,瞬間席卷全身!

轟隆!

同一時刻,研究室內部所有大大小小的屏幕,無論是全息投影還是實體顯示器,無論之前顯示著什麼內容,此刻畫麵全部被強行覆蓋、切換!播放起同一段影像——宇宙大爆炸的倒帶畫麵!

熾熱、致密的宇宙奇點劇烈膨脹!

無數星係如同退潮般收縮!

超新星爆發噴湧出的物質倒流回垂死的恒星!

星雲凝聚成原始的氣體塵埃!

整個宇宙在屏幕上,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從壯年、青年、回溯到嬰兒期,最終無可阻擋地坍縮回那一個孕育一切的、無限小的點!

這是龍天送給這個“舊人類”世界,一場冰冷而宏大的告彆儀式。

他非常清楚龍家所擁有的恐怖底蘊。這些防禦措施,這些科技造物,甚至他此刻展現的部分力量,在曾經解決過科技文明高達2.5級敵人的龍家麵前,或許……真的“不成問題”。這更像是一場宣告,一次展示,一個冰冷的通知。

可他好像忘記一點,現在的龍家的科技水平也就隻有1.5級)

走廊外,更沉重的腳步聲和能量武器充能時特有的、令人心悸的嗡鳴聲已然逼近!顯然,龍家的真正核心戰力已被驚動!

龍天微微張嘴,舌尖上一點細微的金屬光芒閃爍——那是他舌釘的位置。他用舌尖,如同沾著無形的墨水,在身前冰冷而混亂的空氣中,快速地描繪出一個極其複雜、扭曲的符號——那是物理學中象征可能違背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假想存在,“麥克斯韋妖”的數學符號!

符號成型的刹那,一股無形的、違背宇宙基本法則的逆熵力場,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如同在奔湧的時間長河中,強行築起了一道逆向的堤壩!

轟隆隆!

一輛重型磁懸浮裝甲車剛剛撞破走廊儘頭的合金門,咆哮著衝鋒而來!然而,在衝入力場範圍的瞬間,它如同撞進了一團粘稠的、倒流的時空!堅固的車體如同被拆解的樂高積木,瞬間分崩離析!炮管、引擎、裝甲板、內部精密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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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零件如同倒放的爆炸錄像,精準地飛回它們組裝前的原始位置!已經出膛、撕裂空氣的脈衝能量彈,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硬生生拖拽回滾燙的炮膛!車內駕駛員那扣動扳機的手指,甚至在一根根地、極其詭異地從扳機上鬆開,恢複到準備扣動前的放鬆狀態!時間與熵增的箭頭,在此處被強行逆轉!

龍天麵無表情,緩步穿過這片如同被按下暫停鍵、又如同倒帶播放的詭異戰場。他身後灑落的,是裝甲車解體的碎片、警衛身上掉落的裝備零件、空氣中逸散的能量餘燼……然而,這些碎片在脫離他身體一定範圍後,並未落地,反而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化作無數肉眼難辨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自編程納米機器人!

它們如同歸巢的蜂群,瘋狂地附著在研究所的牆壁、地板、天花板上,貪婪地吞噬著原有的建築材料,以驚人的速度將其分解、重組!整棟龐大建築的結構正在被強行改造,如同生長中的巨樹,向上延伸、扭曲,其形態越來越趨向於一座傳說中通往神域的——巴彆塔!一座通往二級文明彼岸的橋梁!

當最後一道閃爍著非歐幾裡得幾何光芒的能量防禦網,在塔頂構建完成,如同傘蓋般籠罩住整座建築時,龍天站在了這座由他自己意誌催生而出的“巴彆塔”的頂端。

寒風獵獵,吹拂著他量子化後顯得有些虛幻的衣袂。他銀灰色的眼眸低垂,俯瞰著下方燈火璀璨、如同微縮星河般的整個龍家宅院。他的瞳孔深處,銀河係巨大懸臂的投影緩緩旋轉,冰冷而壯麗。每一次呼吸,從鼻腔中呼出的氣息,都仿佛帶著遙遠星係中超新星爆發後的熾熱餘燼與冰冷塵埃的氣息,帶著宇宙洪荒的韻律。

腦域最深處,那個名為“龍巧雲”的頑固程序碎片,儘管已被強行嫁接、轉化、壓縮,卻仍在冰冷的邏輯運算區中,如同風中的殘燭,進行著最後的、絕望的掙紮!它微弱地閃爍著,試圖喚起那些被抹去的溫暖、那些被量化的情感、那個名為“哥哥”的羈絆……

龍天冷漠地調動起意識宇宙中最強大的邏輯武器——哥德爾不完備定理!他要將這最後一絲“人性的擾動”,這名為“愛”的、在他看來純粹是累贅的、沉重無比的精神枷鎖,用數學的絕對鐵律,徹底封存、證偽、抹殺!

在絕對理性的至高殿堂裡,愛,不過是一個無法被完全證明、也無需存在的冗餘假命題,一個阻礙文明躍遷的低級錯誤!

冰冷的邏輯鏈條如同天羅地網,瞬間包裹住那點微弱的閃光!定理的力量開始運轉,要將這“錯誤”徹底格式化、歸零……

然而!

封存失敗!

失敗!

失敗——!!!

冰冷的提示如同血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龍天絕對理性的意識核心上!那點微弱的、名為“龍巧雲”的閃光,非但沒有被抹去,反而在邏輯的絞殺下,如同被激怒的恒星,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純粹屬於“情感”的熾熱光芒!那光芒穿透了冰冷的邏輯網格,狠狠地灼燒著他已然非人的靈魂!

一股源自生命最本源的、無法被任何公式定義的滔天憤怒與痛苦,如同沉寂億萬年的火山,在他冰冷意識的最底層轟然爆發!化作無聲的咆哮,在他靈魂的每一個角落瘋狂震蕩、怒吼!

“我……是誰?”

冰冷而困惑的低語,如同迷失在無儘星海中的幽靈,在這座由絕對理性和冰冷科技構築的巴彆塔頂,在呼嘯的、帶著超新星餘韻的寒風中,幽幽地回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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