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血鷹的淒厲唳叫撕裂夜空,三道索命烏光轉瞬即至!死亡的陰影將血脈初認的震撼瞬間碾碎!
“躲開!”月璃清叱一聲,素手疾揮,流雲廣袖再次卷起一片清冷月華,試圖攔截!
然而,那三道烏光速度太快!角度太刁!月璃倉促間隻攔下兩道!最後一道,如同毒蛇吐信,直噬沈破雲因震驚而微微停滯的心口!
“沈大哥——!”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響起!一道纖細的身影帶著決絕,猛地撲到沈破雲身前!
噗嗤!
烏光入肉的聲音沉悶而刺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沈破雲眼睜睜看著蘇芷若嬌軀劇震,清麗的臉上血色瞬間褪儘!那道烏黑的弩箭,深深沒入了她單薄的右肩胛!傷口周圍,詭異的墨綠色毒紋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開來!
“芷若!!!”沈破雲目眥欲裂,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劇痛瞬間淹沒了血脈相認的衝擊!他一把抱住軟倒的蘇芷若,觸手冰涼!
“桀桀…好一個情深義重!可惜,都要死!”空中傳來鷹組殺手陰冷飄忽的怪笑。盤旋的黑獄血鷹再次俯衝,赤紅的鷹眼鎖定目標!
“吼!給俺下來!”石鐵牛狂怒如雷,不顧肋下毒傷,雙臂肌肉墳起,巨大的開山斧被他用儘全力,如同投石機拋出的巨石,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狠狠砸向俯衝的血鷹!
那血鷹靈性極高,雙翅猛地一振,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巨斧!巨斧呼嘯著砸進遠處的山岩,碎石崩飛!
“包爺跟你們拚了!”包不同不知哪來的勇氣或許是極致的恐懼催生的),抓起地上散落的碎石,閉著眼朝天上亂扔,“砸死你個扁毛畜生!賠包爺的烤全羊!”
碎石自然砸不中,但那血鷹似乎被這螻蟻的挑釁激怒,發出一聲更加尖銳的唳叫!盤旋的高度降低,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帶來更強烈的壓迫感!
“走!進廟!”月璃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她一邊揮袖格擋可能再次射來的暗箭,一邊指向不遠處山坡上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獸匍匐的破敗山神廟。
沈破雲抱著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蘇芷若,雙目赤紅,如同受傷的孤狼!他死死看了一眼空中盤旋的血影,強壓下衝天的殺意和焚心的焦慮,低吼一聲:“石兄!包不同!進廟!”他抱著蘇芷若,身形化作一道青影,率先衝向破廟!
石鐵牛怒吼著拔出嵌在岩壁上的巨斧,護在最後。包不同連滾爬跟上,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念叨:“烤全羊…烤全羊…”
砰!
破廟腐朽的木門被沈破雲一腳踹開,激起漫天灰塵。廟內蛛網密布,神像傾頹,一片破敗,但牆壁還算厚實,是眼下唯一的屏障。
沈破雲小心翼翼地將蘇芷若平放在角落相對乾淨的地麵。借著破窗透入的慘淡月光,隻見她肩頭的傷口周圍,墨綠色的毒紋已經擴散到半個肩膀,皮膚下甚至能看到細小的毒蟲在蠕動!她的氣息微弱,臉色灰敗,嘴唇呈現出不祥的紫黑色。
“千機引魂…七巧門最歹毒的混毒之一…混合了腐心草、噬魂蠱和七種劇毒蟲涎…”月璃跟了進來,隻看了一眼,清冷的聲線也帶上了一絲凝重,“毒入心脈…神仙難救。”
“不!不可能!”沈破雲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月璃,聲音嘶啞如同野獸,“救她!你一定有辦法!玄月宮不是最擅毒嗎?!”
月璃沉默地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痛苦和瘋狂,又看了一眼昏迷中仍緊蹙眉頭、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的蘇芷若,輕紗下的嘴唇微抿。她緩緩蹲下,伸出纖白的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微弱、卻純淨無比的月華清輝,輕輕點在蘇芷若眉心。
清輝沒入,蘇芷若痛苦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絲絲,但肩頭的毒紋蔓延速度並未減緩。
“我的‘月華清輝’隻能暫時護住她一絲心脈,延緩毒發…杯水車薪。”月璃收回手指,聲音依舊清冷,卻多了一分無奈,“除非…有至陽至純、能焚儘萬毒的本源之力,強行拔毒…或者…傳說中的‘天絕續命丹’…但此丹…”
“天絕續命丹?”沈破雲猛地想起!離開絕劍峰前,蕭天行鄭重交給他的那個小玉瓶!師傅說過,此丹是天絕宗至寶,以千年雪蓮蕊為引,輔以無數珍奇藥材煉製,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解百毒!他因為覺得太過珍貴,一直貼身珍藏,從未想過動用!
他顫抖著手,從懷中貼身處摸出那個溫潤的羊脂白玉瓶!拔開塞子,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蘊含著無儘生機的異香瞬間彌漫了整個破廟!連空氣中彌漫的腐朽氣味都被驅散!
“是這個嗎?”沈破雲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向月璃。
月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點點頭:“是此丹無疑!快給她服下!此丹生機磅礴,或可壓製劇毒,爭取時間!”
沈破雲毫不猶豫,立刻將瓶中唯一一粒龍眼大小、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光暈的丹藥小心喂入蘇芷若口中,以內力助其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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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藥入腹,蘇芷若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絲微弱的紅暈,雖然依舊昏迷,但氣息明顯平穩了一些。肩頭那瘋狂蔓延的墨綠色毒紋,也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壓製,暫時停止了擴散。
沈破雲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這才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虛弱和左臂傷口火燒般的劇痛襲來,踉蹌了一下,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你怎麼樣?”月璃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疏離。
沈破雲喘息著,看向她,目光複雜難明。破廟外,石鐵牛如同門神般堵著門,巨斧橫在身前,警惕地聽著外麵的動靜。包不同則縮在另一個角落,抱著膝蓋,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祈禱。
“你剛才說…我的血…來自玄月宮?”沈破雲的聲音乾澀沙啞,目光落在月璃手腕上那已經隱去紅光的月牙胎記上。胸口的碧玉,似乎也安靜了下來,隻有溫潤的暖意。
月璃沉默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破廟內,隻有蘇芷若微弱的呼吸聲和廟外偶爾傳來的血鷹唳叫。
“是。”月璃終於開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你的母親,月清漪,是上一代玄月宮聖女,也是我的…親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