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內,時間仿佛凝固。
月無瑕掌心那團足以凍結靈魂的冰魄玄光被林素衣眉心射出的幽藍光束硬生生打散、消融!殘餘的冰寒能量化作縷縷白氣消散,在她掌心留下一片灼燒般的紅痕。這位素來冰冷如萬載玄冰的玄月宮主,此刻絕美的容顏上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那雙冰封的湖泊般的眼眸,第一次掀起了劇烈的波瀾!
“不可能…她的本源…竟已蘇醒至此?!”月無瑕死死盯著玄冰棺中依舊雙目緊閉、但眉心玄月印記卻如明月般璀璨生輝的林素衣,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她籌劃多年,不惜囚禁凝霜,就是為了在林素衣本源最虛弱、最可控時進行剝離重鑄。如今這沛然莫禦的力量,遠超她的預計!
玄冰棺內,林素衣眉心的光芒漸漸內斂,恢複成溫潤的幽藍,仿佛剛才那驚天一擊耗儘了力量,她依舊沉睡,但氣息卻平穩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深邃感。
“師姐…看到了嗎?”冰台上,凝霜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與悲涼,“素衣她…早已不是任人擺布的器物…她的血脈…她的意誌…都在蘇醒…強取…隻會玉石俱焚…”
月無瑕臉色變幻不定,驚疑、憤怒、忌憚、還有一絲…更深的不甘在她眼中交織。她緩緩收回手,周身恐怖的寒冰威壓並未散去,反而更加內斂、更加危險,如同暴風雪前的死寂。
“哼!蘇醒又如何?不過是徒增痛苦!護龍之血與玄月本源在她體內衝突了二十年,早已是跗骨之蛆!沒有完整的‘玄月鑰’調和,她遲早會被這兩種力量撕裂,魂飛魄散!”月無瑕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目光掃過沈破雲和蘇芷若,“而你們,不過是加速她毀滅的幫凶!”
“玄月鑰?”沈破雲心中一動,想起地圖上的標注和凝霜被囚的身份——“囚:玄月鑰”。
“沒錯!”月無瑕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冰台之上,被重重玄冰鎖鏈禁錮的凝霜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凝霜,你以為本座囚你二十年,僅僅是為了泄憤?這‘玄冰鎮魂鎖’鎖住的,不僅是你的人,更是你體內那半塊…‘玄月鑰’的本源!”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凝霜苦澀一笑,並未否認:“師姐…你終究還是…不肯放過那傳說…”
“傳說?不!這是玄月宮與護龍一族世代守護、也世代爭奪的真相!”月無瑕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偏執,“完整的‘玄月鑰’,是開啟‘潛龍淵’核心、掌控那股足以改天換地力量的唯一媒介!當年師尊偏心,將蘊含‘玄月鑰’本源的上古玄玉一分為二,你我各得一半!你的那一半,融入了你的血脈!而我的…則化為了玄月宮代代相傳的‘冰魄珠’核心!”
她指向昏迷的林素衣:“素衣體內,流淌著你的血脈本源半塊玄月鑰),更因沈家血脈護龍一族)而產生了異變!隻有將她體內的本源,與我冰魄珠的核心結合,才能重塑完整的‘玄月鑰’!屆時,潛龍淵之力儘歸我手,玄月宮將淩駕眾生之上!這才是師尊…不,這才是玄月宮該走的路!”
核心真相揭露!玄月鑰的由來、凝霜被囚的根源、月無瑕瘋狂計劃的終極目標,儘數曝光!
“你瘋了!”蘇芷若悲憤交加,“為了虛無縹緲的力量,你囚禁親師姐,還要犧牲素衣姐姐!這和邪魔外道有何區彆?!”
“力量,便是真理!”月無瑕不為所動,目光再次鎖定凝霜,“凝霜,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主動剝離你體內的玄月鑰本源,助我重鑄!否則…”她玉手微抬,冰寒的殺意再次凝聚,“本座便連你最後這點殘魂,一並抹去!強行抽取!”
“你敢!”沈破雲驚龍劍橫於身前,龍魂之力熊熊燃燒,準備拚死一戰!石鐵牛、阿蘭朵也嚴陣以待!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生死關頭!
轉折一):霜鴻再會,影現真身!
“月無瑕…二十年不見,你的偏執…更勝往昔了…”一個沙啞、低沉、仿佛許久未曾開口、卻帶著無儘滄桑與疲憊的聲音,突兀地在冰室入口處的陰影中響起!
這聲音響起的刹那,月無瑕凝聚殺意的手猛地一顫!她那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驚愕、難以置信,甚至…一絲極深的痛楚?
冰台上的凝霜,更是渾身劇震,猛地抬頭看向聲音來源,死寂的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陰影中,一道灰色的身影緩緩浮現。他身形並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袍,臉上覆蓋著半張冰冷的金屬麵具,隻露出線條剛毅的下巴和一雙…飽經風霜、卻依舊銳利如鷹隼的眼睛!那雙眼睛,此刻正穿過冰冷的空氣,複雜無比地凝視著冰台上的凝霜,以及…殺氣騰騰的月無瑕!
正是那個多次在關鍵時刻出現、又悄然隱去的——神秘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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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葉孤鴻?!”月無瑕的聲音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帶著一絲尖銳的破音,如同冰麵被強行撕裂!“你…你竟然還沒死?!”
葉孤鴻?!
沈破雲心頭劇震!天絕宗失蹤多年的師祖!蕭天行的師傅!孤鴻子?!
“師…師祖?!”沈破雲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佝僂的身影。
葉孤鴻灰影)沒有回答沈破雲,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冰台上的凝霜,那眼神中蘊含的複雜情感,如同沉寂了二十年的火山,痛苦、愧疚、思念…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霜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凝霜的淚水瞬間決堤,無聲滑落,凍結在蒼白的臉頰上。二十年囚禁,未見天日,支撐她的,除了對女兒的思念,便是這早已刻入骨髓的身影!如今,他真的來了!
“葉!孤!鴻!”月無瑕的殺意瞬間轉移,如同找到了更大的宣泄口,恐怖的寒冰威壓如同海嘯般撲向灰影!她的眼中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一種被背叛的瘋狂!“當年你假死脫身,害得霜兒為你叛出師門,害得師尊鬱結而終!今日,你竟還敢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