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密議
晨露順著竹葉滴落在石鐵牛青黑的臉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包不同用衣袖擦了擦他額頭的冷汗,愁眉苦臉地掰著手指:"七天到玄月宮?就算這頭蠻牛能撐住,咱們怎麼混進去?聽說玄月宮外圍的"千瘴林"連飛鳥都能毒死..."
"我有這個。"蘇芷若從懷中取出一枚半月形的玉墜,內裡似有血絲流動,"娘親留下的信物,可以避開外圍毒瘴。"
沈破雲接過玉墜,指尖傳來一陣刺痛。他眉頭微皺——這玉墜上的氣息,竟與驚龍劍有幾分相克。
"咳咳..."石鐵牛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竹葉上,頓時將翠綠的竹葉腐蝕出幾個焦黑的洞。
"鐵牛!"包不同手忙腳亂地去擦,結果袖口也被蝕穿幾個洞,"哎喲我的新衣裳!"
石鐵牛虛弱地咧嘴一笑:"抱、抱歉...俺請你吃叫花雞..."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包不同嘴上抱怨,眼圈卻紅了。
茶棚驚變
正午時分,眾人來到官道旁的一個茶棚歇腳。包不同正眉飛色舞地跟茶博士吹噓自己當年獨闖黑風寨的"壯舉",突然被沈破雲在桌下踢了一腳。
"......後來那寨主跪著求我..."包不同聲音戛然而止,順著沈破雲的目光看去——三個身著灰衣、腰間懸著鐵掌令牌的漢子正大步走來。
"是鐵掌門的追兵!"蘇芷若壓低聲音,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銀針。
為首的刀疤臉一腳踢翻旁邊的條凳:"掌櫃的,看見四男一女經過嗎?有個大個子受傷了。"
茶博士戰戰兢兢地搖頭。刀疤臉冷哼一聲,突然盯住沈破雲這桌——石鐵牛龐大的身軀即使用蓑衣蓋著也格外顯眼。
"這位客官身子不適?"刀疤臉陰笑著走近,右手按在刀柄上。
包不同突然跳起來,一把抱住刀疤臉的腿:"大哥!您可要為我做主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這個黑心掌櫃在茶裡下藥,把我兄弟害成這樣!"
刀疤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什...什麼?"
"您聞聞!"包不同抓起石鐵牛喝剩的半碗藥茶就往刀疤臉鼻下湊,"是不是有股怪味?"
刀疤臉下意識一聞,頓時兩眼翻白,"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碗沿上抹著蘇芷若特製的"三步倒"。
剩下兩個鐵掌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沈破雲已經鬼魅般閃到他們身後,劍柄精準敲在二人後頸。
"漂亮!"包不同得意地拍拍手,轉頭卻看見茶博士口吐白沫暈倒在地,"呃...蘇姑娘,你這藥是不是抹太多了..."
朱砂劫起
暮色降臨時,眾人躲進一座破廟暫歇。蘇芷若正在給石鐵牛施針壓製毒性,突然嬌軀一震,手中銀針"叮"地落地。
"芷若?"沈破雲一個箭步上前,隻見她眉間那點朱砂突然變得血紅,細密的血珠順著眉心滑落。
"是...是血咒..."蘇芷若痛苦地蜷縮起來,"玄月宮發現我了..."
破廟外突然傳來詭異的鈴鐺聲,由遠及近。包不同扒著窗縫一看,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月光下,八個紅衣女子抬著一頂猩紅轎子淩空飄來,轎簾上繡著滴血的彎月!
"玄月宮的"血月衛"!"蘇芷若強忍痛苦,"快走...被她們抓住會生不如死..."
沈破雲背起石鐵牛,包不同攙著蘇芷若,眾人剛衝出破廟後門,就聽"轟"的一聲,整座廟宇在紅光中化為齏粉!
"沈破雲..."轎中傳來飄渺的女聲,"交出我宮叛徒之女,饒你不死。"
"做夢!"沈破雲驚龍劍出鞘,劍鋒直指紅轎。
轎簾無風自動,露出一隻蒼白如玉的手。那手指輕輕一彈,沈破雲如遭雷擊,連退七步才穩住身形,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龍魂劍法?"轎中人似乎有些驚訝,"你是蕭天行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