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雨欲來
天機閣遺址外的山道上,七大派的旌旗如林,猩紅、靛藍、墨黑的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數千弟子列成方陣,刀光劍影晃得人睜不開眼。嵩山派掌門趙鐵杉站在最前方,身披鑲金邊的紫袍,手裡攥著柄玄鐵大刀,聲如洪鐘般炸響:“沈破雲!你勾結黑雲教,屠戮青陽城,還私藏龍魄,禍亂江湖!今日七大派在此共誅逆賊,誰敢阻攔,便是與整個江湖為敵!”
包不同趴在斷牆後,隻敢露出半顆腦袋,肥碩的腿肚子抖得像篩糠,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燒餅:“完了完了,這陣仗比上次黑雲教圍山還嚇人!沈哥要是打不過,咱們是不是得跑?可我這褲子剛補好,再跑掉了,真就隻能光著屁股見人了......”
阿史那斜睨他一眼,獨眼眯成條縫,九環刀在手裡轉了個圈,刀環碰撞聲壓過了遠處的喧囂:“趙鐵杉這老匹夫,嗓門倒是比二十年前更大了,就是不知道手上的功夫有沒有長進。當年他跟我打架,三招就被我劈了刀鞘,現在倒敢在這兒裝大尾巴狼。”
沈破雲握緊腰間的玉龍劍,劍柄上剛傳承的“驚濤三式”紋路隱隱發燙,像是在呼應他躁動的氣血。冷月心湊近他,聲音壓得極低:“彆被他唬住——你看嵩山派弟子的站位,左邊第三排的人腳都在往後挪,右邊的弟子還在偷偷扯同伴的袖子,根本不像是來拚命的,倒像是被硬拉來充數的。”
包不同順著冷月心的目光看去,還真看見個嵩山弟子偷偷往嘴裡塞饅頭,頓時樂了:“嘿!這老匹夫連手下都沒忽悠明白,還想騙咱們?”話沒說完,阿史那一把按住他的腦袋,把他按回斷牆後:“閉嘴!再吵把你扔出去當誘餌!”
二、當眾揭短
趙鐵杉顯然沒聽見牆後的吐槽,還在陣前振臂高呼,唾沫星子飛濺:“諸位同道!沈破雲身負龍禍血脈,一旦失控,整個江湖都會變成人間煉獄!今日咱們務必除了他,還江湖一個太平!”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包不同突然從斷牆後蹦出來,手裡甩著個帶鉤的繩索——正是上次勾住青銅碎片的那根,“趙掌門!你袖子裡藏的是什麼?剛才風大,我好像看見黑糊糊的東西閃了一下!”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趙鐵杉的袖子上。趙鐵杉臉色一變,下意識用手去掩袖口,卻聽“刺啦”一聲脆響——包不同甩出去的鉤索精準勾住了他的袍袖,力道沒控製好,直接把袖子扯了下來!
一塊巴掌大的黑雲令牌從破袖裡掉出來,“當啷”砸在青石板上,令牌上的黑雲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幽光,格外刺眼。
“嘩——!”七大派弟子瞬間炸了鍋,武當派的清微子道長驚得拂塵都掉了:“趙鐵杉!你竟與黑雲教勾結?!”
趙鐵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腳在令牌上碾了碾,試圖把它踢進石縫:“胡說!這是栽贓!是沈破雲派人偷偷塞給我的,想嫁禍於我!”
“撒謊!撒謊!”機械鸚鵡突然撲棱著翅膀飛到他頭頂,爪子抓著他的發髻,尖聲叫道,“昨夜密會!你在山神廟跟黑雲教徒喝酒!還吃了三隻雞!”
這話一出,連嵩山派的弟子都開始竊竊私語——昨夜確實有弟子看見掌門偷偷出了營地,說是去巡查,原來是去見黑雲教的人!
趙鐵杉氣得渾身發抖,伸手去抓鸚鵡,卻被鸚鵡啄了手背,疼得他直甩手:“你這扁毛畜生!也敢來汙蔑我!”
三、劍破七陣
場麵徹底亂了套,昆侖、峨眉、衡山三派的掌門直接拔劍,指向嵩山派的弟子:“趙鐵杉!你今日必須給大家一個說法!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趙鐵杉見瞞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吼道:“既然你們都不信我,那就都彆活了!黑雲教要的是江湖亂,我就遂了他們的願!”
他猛地撕開外袍,露出胸前嵌著的黑玉——那黑玉比沈滄的那塊更大,紋路更複雜,一接觸空氣就湧出黑霧,瞬間把他裹在裡麵。餘下六派掌門臉色驟變:“是黑雲教的噬魂邪術!他把自己煉成容器了!”
沈破雲不再猶豫,玉龍劍“錚”地出鞘,新悟的“驚濤三式”第一式“斷浪”橫掃而出!赤金色的劍氣如怒濤拍岸,帶著破空的銳響,瞬間擊潰了三名撲來的嵩山長老——他們剛被黑霧感染,動作還沒完全失控,就被劍氣劈得連連後退,胸口的衣服都被劃開大口子。
冷月心的新月刃化作一道藍光,專挑黑霧薄弱的地方刺——她從小在玄月宮學過破邪術,知道黑霧怕極寒之氣,刃身上凝著層薄冰,每刺一下,黑霧就會凍結成冰碴。
“區區小輩,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趙鐵杉的聲音從黑霧裡傳出來,帶著金屬般的扭曲,“今日就讓你們嘗嘗,被黑霧吞噬的滋味!”
他剛要揮刀,後頸突然一涼——阿史那的九環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刀鋒擦著黑玉劃過,濺起一串火星。“老東西!”阿史那的獰笑在他耳邊響起,“二十年前你砍傷我兄弟的賬,今天該一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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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掌門之死
趙鐵杉的黑霧突然暴漲,竟化作三頭六臂的猙獰形態,每隻手上都握著不同的兵器,有刀有劍還有斧,黑霧裡還裹著不少青銅碎片,看起來格外詭異。“你們以為人多就能贏我?太天真了!”
沈破雲與冷月心對視一眼,同時躍起——玉龍劍的“驚濤”與新月刃的“寒月”在半空交彙,形成一道金藍交織的光網,直直斬向黑霧!
“嗤啦——”黑霧被一分為二,趙鐵杉的本體暴露出來,胸口的黑玉已經出現裂痕。他踉蹌後退,還想再催動黑霧,卻感覺後背一涼——阿史那的九環刀已經貫穿了他的心臟,刀身從他胸口透出來,還在滴著黑血。
“不......不可能......”趙鐵杉低頭看著胸前的刀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我明明......已經和黑玉融為一體了......”
黑玉徹底粉碎的刹那,趙鐵杉的身體突然像曬乾的陶俑般開始龜裂,從心口蔓延到四肢,最後“嘩啦”碎成一地黑灰。一陣風吹過,黑灰被吹得漫天都是,有不少落在包不同臉上,嗆得他連連打噴嚏:“阿嚏!這老東西死了都不安分,還往我臉上撒灰!”
全場死寂,七大派的弟子看著滿地黑灰,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堂堂嵩山派掌門,竟然真的投靠了黑雲教,最後還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五、七派內訌
寂靜沒持續多久,武當掌門清微子突然指著華山派的方向,拂塵一甩:“華山派!你們袖中為何也有黑氣?剛才趙鐵杉催動黑霧時,我分明看見你們弟子的袖子在發光!”
華山派掌門李乘風臉色一變,慌忙擺手:“清微子道長,你可彆血口噴人!我們怎麼會跟黑雲教有關係?”
話沒說完,昆侖派的弟子已經衝了上去,按住幾個華山弟子的胳膊,強行撕開他們的袖口——半塊黑雲令牌從一個弟子的袖袋裡掉出來,令牌上的紋路和趙鐵杉的一模一樣!
“還說沒有關係!”清微子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李乘風!你是不是也跟黑雲教勾結了?!”
李乘風急得滿頭大汗,卻百口莫辯:“這是誤會!是黑雲教的人逼我們的!他們抓了我們華山派的弟子,要是不幫他們藏令牌,就殺了那些弟子!”
場麵徹底失控,七大派之間互相猜忌,劍拔弩張,有的甚至已經拔劍對準了昔日的“同道”。包不同躲回斷牆後,抹了把冷汗:“好家夥,這哪是來誅逆賊的,分明是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再這麼鬨下去,不用黑雲教動手,咱們自己就先打起來了。”
阿蘭朵突然按住蟲笛,臉色驟變:“彆吵了!地下有東西在動!我的蟲笛在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