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染血
孤鴻子的劍尖緩緩滴落鮮血,殷紅的血珠砸在青石板上,暈開細小的血花。白輕霜的屍體從廢墟頂端滾落,途經凸起的碎石時,手臂與軀乾的連接處發出“哢嚓”的脆響,看得人頭皮發麻。冷月心握緊新月刃,指尖不受控製地發顫——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師祖,卻沒想到是以如此殘酷的方式。
孤鴻子白衣如雪,墨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眉目如畫,本該是仙風道骨的模樣,周身卻縈繞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連目光都能割裂空氣。他站在廢墟頂端,俯瞰著眾人,像在看一群無關緊要的螻蟻。
“師……祖?”沈破雲的聲音卡在喉嚨裡,玉龍劍在手中微微顫動,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恐懼。他從小聽著孤鴻子的傳說長大,知道這位師祖是江湖中公認的“劍仙”,可眼前的人,卻比黑雲教的魔頭還要冷血。
孤鴻子淡淡掃了他一眼,劍鋒輕振,殘留的血珠飛濺在廢墟的青銅碎片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二十年前就該死的人,能活到現在,已是上天恩賜。你們若識相,就乖乖交出葬龍劍意,或許我還能留你們全屍。”
包不同躲在阿史那寬厚的背後,隻敢露出半隻眼睛,聲音壓得像蚊子叫:“這師祖怎麼比反派還嚇人……比上次遇到的機械巨龍還凶!早知道當年就不拜入天絕宗了,拜個廚子門派多好,至少能天天吃好吃的。”
阿史那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閉嘴!再胡說就把你扔出去當誘餌!沒看見沈破雲都不敢說話嗎?”
包不同委屈地癟癟嘴,偷偷摸了摸懷裡的半塊燒餅——這是他最後的乾糧,要是真成了誘餌,至少得先把燒餅吃完。
二、冰蠶化憶
白輕羽跪坐在妹妹的屍體旁,顫抖著伸出手,捧起那隻滾落在地的人麵血蠶。蠶身裂開的水晶劍意懸浮在半空,折射著陽光,映出模糊的光影,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輕霜……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低聲呢喃,淚水滴落在血蠶身上,指尖輕輕觸碰蠶身的人麵圖案,“當年月師姐就說過,這條路是死路,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嗡——”
血蠶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周身驟然綻放刺目血光,紅色的光芒籠罩住整個廢墟。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原本熟悉的景象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二十年前的玄月宮,風雪夜。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覆蓋了玄月宮的屋頂與台階,遠處的宮殿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宮殿前的廣場上,站著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年輕時的月傾城、孤鴻子,還有沈滄。
“這是……記憶?”阿蘭朵瞪大了眼睛,蟲笛在手中微微顫動,“冰蠶竟然能將過去的記憶具象化!”
包不同看得眼睛發直:“我的娘哎!這比說書先生講的還精彩!那是不是年輕時候的月阿姨?長得真好看,比蘇姑娘還好看!”
蘇芷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彆吵,認真看,這可能藏著我們要找的真相。”
三、月傾城的抉擇
記憶畫麵中,月傾城一襲白衣立於玄月宮禁地的牌坊下,懷中抱著兩個繈褓中的嬰兒,嬰兒的小臉皺巴巴的,正是剛出生不久的沈破雲和冷月心。她麵前站著孤鴻子,孤鴻子還是青年模樣,眉宇間沒有後來的冷漠,反而帶著幾分憂慮;而在陰影處,沈滄穿著護龍族的黑袍,手中握著柄長劍,眼神複雜地看著月傾城。
“雙生子不能留。”孤鴻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卻異常堅定,“他們體內的龍魄一旦覺醒,不僅會吞噬他們自己,還會引發天下大亂。為了江湖安危,必須現在就……”
“不行!”月傾城打斷他,將嬰兒抱得更緊,“他們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們死!孤鴻子師兄,你我同門一場,難道就沒有彆的辦法嗎?”
孤鴻子沉默片刻,搖了搖頭:“龍魄的力量太過強大,除了銷毀,沒有任何辦法能壓製。”
月傾城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嬰兒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發出微弱的哭聲。她輕輕拍著嬰兒的背,輕聲道:“若以我命為鎖,將龍魄封印在他們體內,用我的魂魄壓製龍魄,可否換他們一線生機?”
陰影中的沈滄突然冷笑一聲,走出陰影:“鎖得住龍魄,鎖不住人心。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他們嗎?皇室和黑雲教不會放過他們的,隻要他們還活著,就永遠是彆人眼中的‘容器’。”
月傾城抬頭看向沈滄,眼中滿是堅定:“那我就護他們一世!就算拚了我這條命,也要讓他們平安長大!”
四、血祭封印
記憶畫麵流轉,場景切換到玄月宮的密室。月傾城坐在祭壇中央,懷中抱著兩個嬰兒,手腕被匕首割破,鮮血滴落在嬰兒的額頭,化作複雜的封印符文,符文泛著金光,將嬰兒周身籠罩。
“輕羽、輕霜。”她看向跪在一旁的雙胞胎侍女,白輕羽和白輕霜還是少女模樣,眼中滿是擔憂,“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可願替我守這個秘密?我會將一部分龍魄轉移到你們體內,讓你們成為‘副容器’,一旦我出了意外,你們可以暫時壓製住孩子們體內的龍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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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輕羽含淚點頭,聲音帶著哽咽:“師姐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小公子和小公主,就算拚了性命,也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
而白輕霜卻盯著嬰兒額頭上的血符,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師姐,若能得到龍魄的力量,玄月宮何須再隱世?我們可以用龍魄的力量統一江湖,讓玄月宮成為天下第一門派!”
月傾城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輕霜,權力和力量隻會讓人迷失。我當年創建玄月宮,是為了守護,不是為了征服。看來……你終究還是選了這條路。”
她抬手一揮,一道藍光射向白輕霜的額頭:“我會在你體內種下‘鎖魂咒’,若你將來被權力蒙蔽,試圖奪取龍魄,鎖魂咒就會發作,讓你痛苦不堪。希望這能讓你懸崖勒馬。”
白輕霜臉色一變,卻不敢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藍光融入自己的額頭。
五、孤鴻子的劍
記憶畫麵的最後一幕,發生在玄月宮的後山。月傾城站在懸崖邊,風雪吹亂了她的長發,孤鴻子手持長劍,劍尖指著她的胸口,劍身泛著寒光。
“這一劍,斷情。”孤鴻子的聲音沙啞,眼中滿是痛苦,“從此世間再無月傾城,隻有守護龍魄的‘冰蠶使者’。”
然而,劍尖觸及月傾城心口的刹那,月傾城卻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釋然:“師兄,你終究還是下不了殺手。你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孩子,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