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重,金爪信鷹的唳叫如同催命符,刺破山林寂靜。剛剛皇陵驚魂,又遭朝廷鷹犬鎖定,沈破雲三人不敢有片刻停歇,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朝著黑水沼澤方向疾馳。
沈破雲身披禦龍鎧,手持完整葬龍劍,氣息沉凝如山嶽,奔行間龍吟隱隱,與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語。冷月心緊隨其後,碧玉簪在晨熹微光中流轉著溫潤光澤。唯有包不同,累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一邊跑一邊抱怨:
“等等…等等我啊!你們穿了新裝備…也不能…不管隊友啊…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早知道…在皇陵裡…我也抱個兵俑大腿…說不定…也能扣點裝備下來…”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衝出這片山林,踏入黑水沼澤邊緣的瘴氣區域時,前方一棵枯樹下,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那人背對著他們,身形挺拔,穿著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衫,負手而立,仿佛已在此等候多時。晨風吹動他的衣角,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與蕭索。
僅僅是看到一個背影,沈破雲的身形便猛地僵住,腳步如同釘在了地上。
冷月心也瞬間認出了那人,瞳孔驟縮,失聲低呼:“蕭…蕭前輩?!”
那人緩緩轉過身,麵容滄桑,目光複雜,正是本該早已死去的——蕭天行!
“師…師父?!”沈破雲聲音乾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數情緒瞬間湧上心頭:震驚、狂喜、疑惑、還有皇陵中獲得記憶後產生的種種不解…最終都化作了巨大的茫然。師父沒死?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蕭天行的目光落在沈破雲身上的禦龍鎧和完整的葬龍劍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但更多的卻是深沉的痛苦與掙紮。
“破雲…你長大了。”蕭天行的聲音沙啞,帶著疲憊,“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師父!您沒死!太好了!”沈破雲激動地上前一步,卻被冷月心悄悄拉住了衣袖。她敏銳地察覺到蕭天行神色有異,氣息也並非全盛時期,反而隱隱透著一股…被束縛的虛弱感。
包不同躲在一塊石頭後麵,小聲嘀咕:“詐屍啊?還是說高手都喜歡玩這種死而複生的把戲?出場費很貴吧…”
幽默:包不同的吐槽緩解震驚氣氛)
蕭天行沒有理會包不同,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沈破雲,緩緩道:“皇陵裡的東西…你拿到了。也好,省卻了我一番功夫。”
沈破雲急切道:“師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您為何假死?那些追殺…”
“那些都不重要了!”蕭天行突然打斷他,語氣變得急促而嚴厲,“重要的是現在!破雲,把葬龍劍和禦龍鎧交給為師!”
沈破雲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師父?”
冷月心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擋在沈破雲身前:“蕭前輩,您這是何意?”
蕭天行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爭,聲音變得更加嘶啞:“快給我!你們根本不知道麵對的是什麼!星橋現世並非機遇,而是陷阱!龍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星橋之力,吞噬所有靠近的龍氣本源完成最終複蘇!拿著它們去黑水沼澤,就是送死!”
“那您要它們何用?”冷月心追問。
“我自有辦法阻止他!這是唯一的機會!”蕭天行低吼,眼中紅芒一閃而逝,猛地踏前一步,強大的氣勢壓迫而來,竟讓冷月心呼吸一窒!
沈破雲急忙扶住冷月心,看著狀若瘋狂的師父,心如刀絞。他無法理解師父的變化。
“師父…您到底怎麼了?我們可以一起…”
“一起?哈哈哈…”蕭天行突然發出一陣悲涼的大笑,“傻徒弟!你以為我當年為何要偷走碧玉碎片,另鑄葬龍?為何要讓你走‘破而後立’之路?就是因為我知道,完全繼承護龍傳承,隻會成為龍祖複蘇最好的食糧!那套鎧甲,那柄斷劍,上麵都有著初代護龍將軍以自身龍魂設下的禁製,是最大的誘餌!”
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那裡竟有一個漆黑的、不斷蠕動的龍形烙印!
“而我…早已被它下了‘同命蠱’!我若不聽令,頃刻間便會魂飛魄散!我假死隱匿,就是為了尋找解除蠱毒的方法,同時暗中阻止龍祖!但現在…來不及了!”蕭天行痛苦地閉上眼睛,“把劍和鎧甲給我!讓我去結束這一切!這是師父…最後的命令!”
核心揭秘:蕭天行假死苦衷與被迫無奈)
巨大的信息量衝擊著沈破雲。原來師父的“背叛”、多年的隱忍,竟是為了保護他?而此刻,師父竟被龍祖以性命相脅?
就在沈破雲心神劇震,下意識地想要遵從師命之時——
“不對!”冷月心突然厲聲道,“蕭前輩!若您真被同命蠱控製,龍祖豈會讓您在此阻攔,而不是直接命令您動手搶奪?它就不怕您拿到劍鎧後反噬嗎?”
蕭天行身體猛地一顫。
包不同也探出頭,小聲道:“而且…大佬…您這戲有點過啊…真要是被控製了,還能說這麼多秘密出來?那龍祖心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