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海其實骨子裡就愛熱鬨,平日裡總盼著朋友們來家裡。
他這人敞亮,有啥好東西都願意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有吃的一起吃,有喝的一起喝,有好玩的一起玩,有賺錢的買賣一起賺,有妞,嗯,自己泡。
他這麼好客,卻又不太願意朋友們常來家裡,倒不是他吝嗇,而是心疼母親太過勞累。
眾人聚在劉長海家中,酒菜上桌,氣氛熱烈。
劉大山看著這驢求馬蛋的一群人圍繞在兒子身邊,心中滿是欣慰。
他舉起酒杯,說道:“你們這代人,可比我年輕時有膽量多了,還懂得抱團,我敬你們!但有些話,你們可得記住嘍。酒桌上喝的是情分,生意場守的是本分;錢虧了還能再賺,名聲要是沒了,可就難挽回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就算事情不成,也彆忘了家永遠是你們的退路,回家喝口熱湯,日子還長著呢。”
說罷,他一飲而儘,眾人也紛紛舉杯響應。
這時,王豔兵按捺不住興奮,對劉長海說道:“長海,你猜猜咱們今天賺了多少?”劉長海略作思索,“五千多?”
“六千!而且這還是除去本錢、工資、吃飯、路費之後的純利,還有些尾貨沒處理完呢!”
王豔兵伸出手比劃出一個“六”,滿臉得意。眾人聽聞,頓時歡呼雀躍,算上王誌超,一共七人參與分成,一天下來每人竟賺了800多塊錢。
劉長海卻顯得很冷靜,他舉手示意大家安靜:“這沒什麼好驕傲的,錢不是一天就能賺到手的。從一個禮拜前,豔兵哥就去進貨了,咱們這是一個禮拜才賺了6000。現在本錢多了,不能再守著一攤、一個地方賣貨。明天,豔兵哥和燜子去羊城進貨,這次直接用鐵路托運,花不了多少錢。表哥,你明天和三去處理尾貨。六叔,您再去弄一套賣衣服的架子。等豔兵哥他們把貨帶回來,咱們分開賣,一攤還在裕華路,另一攤去西郊,那邊有八個大廠區,客源多,你們可以換著地方賣。賣東西就得放開了吆喝,要是一聲不吭,那可賣不出去。”一番安排,井井有條,儘顯他的商業頭腦。
酒足飯飽,劉大山再次舉起酒杯:“來,最後一杯,敬你們三個敢字!敢信、敢闖、敢乾!”眾人再次一飲而儘,隨後便各自散去。劉長海囑咐六叔明天早上送自己去上學,還勸六叔彆再去上班了,不如跟著一起忙活服裝生意,或者給家裡幫忙,自己保證每天都給他發工資,隻為能讓父母輕鬆些。之後,劉長海和父親一同前往甲魚坑,路上,他告訴父親,等這批甲魚賣出去還完貸款,就不養了。劉大山雖沒多言,但心中明白,屬於自己的時代已然過去。到了甲魚坑,劉長海讓父親、母親、小妹和長河先回家,自己則留在坑邊那兩間小房子裡休息。
第二天清晨,劉建業馱著劉長海來到學校附近的油條攤。
兩人劉長海吃鹹豆腐腦,劉建業吃甜豆腐腦,為了照顧南方的兄弟們,劉建業吃豆腐腦必須吃甜滴!)簡單吃完便告彆分開。
劉長海邁進學校,又是忙碌又緊張的一天。下午剛下課,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李美薇,兩人四目相對,情意流轉,就在這時,校園大喇叭突然響起:“高中三年級二班的劉長海,請你來校長辦公室一趟!高中三年級二班的劉長海,請你來校長辦公室一趟!”
李美薇眼中的柔情瞬間化作疑惑,劉長海則回以一臉茫然,雖未言語,卻似在眼神中傳遞著無儘的話語。
劉長海來到校長辦公室,敲門而入。隻見校長坐在辦公桌後,前麵坐著兩個警察,其中一個警察手中還拿著卷起來的錦旗,看著有些眼熟。
校長起身介紹道:“劉長海同學,這位是縣公安局的劉局長,這位是刑警中隊的隊長。”
劉局長,也就是劉春生,微笑著對劉長海說:“同學,還記得我嗎?我就是去你們村裡帶走人販子的那個警察。”
劉長海恍然大悟,連忙恭喜道:“劉局長,恭喜您高升啊!”
劉春生謙遜地回應:“到哪都是為人民服務。這次來,是專門感謝你的,這是錦旗,還有500元獎金,感謝你敢於和犯罪分子作鬥爭!”
原來,通過審訊劉長海抓住的人販子,劉春生順藤摸瓜,揪出了另外三名同夥。
經過深入審訊,他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大案,立刻向上級彙報,案件隨後被轉至刑警大隊。
劉春生因最先接觸此案,全程參與偵破。隨著審訊的深入,更多下家被牽連出來,拐賣的孩子多達20多個,抓捕範圍不斷擴大,涉及多個區域。
劉春生層層彙報,最終驚動了省公安廳,省廳刑偵總隊派員駐縣局,協調各方資源,全力偵破。
最終,十幾名犯罪嫌疑人落網,20多名孩子被成功解救,與家人團聚。案件偵破後,縣局主偵人員獲集體二等功,劉春生也因表現出色,獲個人二等功,還被市公安局賞識,火速提拔為縣公安局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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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忘劉長海的功勞,特地申請為劉長海送來錦旗和獎金。
劉春生展開錦旗,上麵寫著:“贈劉長海同學:匡扶正義勇擔當,警民攜手護平安。樂鄉縣公安局,1991年8月。”
劉長海接過錦旗和獎金,禮貌地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當然,也離不開學校對我的教導。”
校長聽了,臉上笑開了花。贈送儀式結束後,劉春生還與劉長海聊了一會兒,並留下了聯係方式。
劉長海覺得劉春生為人不錯,心裡想著日後有機會定要幫他一把。
此時已上課,劉長海先將錦旗和錢拿回宿舍,再去教室上課,或許是校長提前打過招呼,他順利回到座位,沒有受到老師的責難。
同桌石磊好奇地小聲問道:“長海,你乾嘛去了?”
“校長找我有點事。”石磊“哦”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石磊家在隔壁鄉,父親是村裡的廚師,家庭條件一般。
他能上高中全靠自身努力,但想要考上大學,卻有些力不從心,天賦和智商在學習中的重要性,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