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探機在沙暴和地震中艱難前行了數小時,終於衝出了風蝕穀的核心區域。外麵的天空依舊昏黃,但震動和那種令人發瘋的低語聲明顯減弱了。
他們找到了一個相對背風的巨大岩洞,將鑽探機開了進去,暫時休整。
檢查傷亡和裝備。萬幸,所有人都活著,但幾乎人人帶傷,裝備損失慘重,補給所剩無幾。
駱駝依舊昏迷,生命體征平穩,但腦電波依舊異常活躍。
海螺嘗試聯係總部,但通訊完全中斷,似乎有強烈的、持續性的地磁暴在乾擾全球通訊。
“媽的,與世隔絕了。”王胖子罵咧咧地清點著最後的物資,“水還能撐兩天,吃的見底了,彈藥也不多了。”
吳邪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默默運轉著體內近乎枯竭的白金火種,試圖恢複一絲力量。他拿出那枚棱形水晶,發現水晶表麵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散發著微弱黑氣的裂痕!是與“接引之舟”碰撞造成的?還是。被“低語”汙染了?
他心中警鈴大作。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吳邪站起身,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風蝕穀的爆炸和塌陷動靜太大,肯定會引來各方勢力。無論是潘多拉的殘黨,還是被‘低語’吸引來的東西,甚至是總部的搜尋隊,這裡都不安全。”
“去哪?”藤蛇問,“總部聯係不上,我們像沒頭蒼蠅。”
吳邪的目光投向岩洞深處幽暗的通道:“風蝕穀連接著一條古老的地下河暗道,地圖上有標注。那條暗道通往西北方向的‘黑水沼澤’。
那裡環境惡劣,人跡罕至,但據說有早期勘探隊留下的廢棄觀測站。我們可以先去那裡暫避,想辦法修複通訊,同時,等駱駝醒來。”
“駱駝?”王胖子看向昏迷的兄弟,眼神複雜,“他。還能醒嗎?就算醒了,他腦子裡那些玩意兒。”
“他是關鍵。”吳邪沉聲道,“他是唯一近距離接觸過‘接引之舟’和‘低語’核心意識並存活下來的人。他可能。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我們必須保護好他。”
沒有更好的選擇。稍作休整後,小隊再次出發,拖著疲憊的身軀,沿著岩洞向深處探索,尋找那條傳說中的地下河暗道。
暗道比想象中更加崎嶇難行,潮濕、陰冷、布滿滑膩的苔蘚和危險的陷坑。那惱人的、微弱的風聲雜音依舊如影隨形,雖然比穀內弱了很多,但依舊攪得人心神不寧。
走了大半天,前方終於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一條寬闊幽暗的地下河出現在眼前,河水漆黑如墨,散發著淡淡的腥氣。河邊,果然係著幾艘破爛不堪的、用獸皮和木頭製成的簡易皮筏。
“就是這了。”吳邪檢查了一下皮筏,還算結實,“順流而下,速度會快很多。”
眾人登上皮筏,用工兵鏟作為船槳,順著湍急的水流向下遊漂去。
黑暗的河道,冰冷的水流,未知的前路。每個人都沉默著,積蓄著體力,警惕著可能來自水下的危險。隻有駱駝偶爾發出的、意義不明的夢囈,打破這死寂的寧靜。
漂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光亮。河道開始變得開闊,水流也逐漸平緩。空氣中那股腥味越來越濃,還夾雜著植物腐爛的氣息。
“快到沼澤了。”霍秀秀判斷道。
終於,皮筏衝出了地下河道,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被灰白色霧氣籠罩的、死氣沉沉的沼澤地。水麵上漂浮著厚厚的、色彩斑斕的藻類和腐爛的水草,枯死的樹木如同鬼爪般伸出水麵,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媽的。這地方比古格底下還讓人瘮得慌。”王胖子壓低聲音,仿佛怕驚擾了什麼,手中的工兵鏟小心地撥開前方漂浮的、色彩斑斕得令人不安的藻類團塊。那藻類蠕動了一下,下麵似乎有無數細小的、蒼白的東西迅速散開。
海螺的探測器發出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警報聲:“空氣成分複雜。硫化氫、甲烷濃度超標。有。有未知的微生物和。孢子活性極高。大家戴好防毒麵具,儘量不要直接接觸水麵!”
每個人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和心悸,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濃霧深處窺視著他們。就連昏迷的駱駝,身體也偶爾會無意識地抽搐一下,眉頭緊鎖。
按照模糊的記憶和指南針的指引,他們朝著霧氣中那個隱約的木結構建築輪廓艱難前行。沼澤的水路錯綜複雜,如同迷宮,水下暗藏著的枯樹枝和淤泥陷阱隨時可能讓皮筏擱淺或傾覆。
花了近兩個小時,他們才終於靠近了那座觀測站。它建在幾根深深打入淤泥的粗大木樁上,離水麵約三米高,由粗糙的木頭搭建而成,看起來已經廢棄了數十年,腐朽嚴重,歪歪斜斜,仿佛隨時會散架。一條破爛不堪的木梯從平台垂落到水麵。
“我上去看看。”藤蛇打了個手勢,靈巧地攀上木梯,小心地檢查了平台入口。確認沒有明顯的陷阱和危險後,才示意眾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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