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的西暖閣有兩張軟塌,雕龍畫鳳,名曰議政榻。
兩刻鐘後,趙青檀顧長安二人,一人一榻,相對而坐。
趙青檀坐姿隨性。
顧長安則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很是認真地等待趙青檀給他傳授為官之道,連方才所見的香豔場景,都拋之腦後了。
為官,終於要來了!
誰知,趙青檀第一句話便是:“魏老頭藏的禦賜貢酒應該快被他喝完了,朕要過去抄兩壇回來,你為官的事呢,朕給你簡單講兩句就好了。”
顧長安:“……”
“愛卿,你怎麼一副苦瓜臉?”趙青檀反問道。
顧長安苦澀道:“陛下,這好歹是臣入仕第一次得陛下教誨,您能不能重視一些?”
“還不夠重視嗎?”
趙青檀捏了捏下巴,轉而道,“你的前任,那個榜眼,他入仕的時候直接拿一本卷宗就開始乾了,三天理清脈絡,七天便擬好章程,朕是看你資曆淺薄,所以才正兒八經坐在這裡給你講兩句。”
“……”
顧長安心中更是苦澀,陛下說這話,太傷人了。
零幀起手,真相快刀!
“不過,你也不必過分憂慮,為官如弈棋,簡單得很。”趙青檀隨口說道。
顧長安咂咂舌。
在臨安府時,他就打聽了不少關於為官的事情,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為官難如登天!
且說成為朝廷命官,這一門檻就非常之高,讀書人數量不知凡幾,而各州每年舉薦名額,多則十人,少則數人,擠破頭都進不去。
另外,他聽說,朝廷官員是不需要休息的,大多數官員連晚上都在處理公務,案牘勞形,卷得很,一些遲遲無法晉升的,還有可能會滋生貪念。
臨安府中就有一位名門望族,其子有幸考中進士,成為命官,他為官十年獲得一次省親的機會,家人見了,哪裡認得出他。
但見他形容枯槁,全無朝廷命官的意氣風發,神采奕奕。
究其原因:為官十年,寸功未立。
為官真的如弈棋嗎?
“好了。”趙青檀心裡想著她的禦賜貢酒,便抓緊時間開始教誨,“認真聽了。”
顧長安趕忙收起心思,專心聽講。
“正所謂九品定官身,入閣輔聖君。”
“你剛踏入仕途,當明白‘吏、戶、禮、兵、刑、工’此六部乃國之基石,六部之後,中樞內閣,輔佐君王,經緯天下。”
“現在,朕傳你馭人之術。”
說罷,趙青檀直接跳下議政榻,站在顧長安麵前,抬起手,便朝顧長安的胸膛抓去。
“陛下,你這是……”顧長安不知道自家陛下怎麼突然要對自己動手動腳了,本能地向後縮去。
很顯然。
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逃得出趙青檀這般君王大能的手掌心。
下一秒,趙青檀的纖纖玉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胸口上,然後還上下按了幾下。
此時顧長安正襟危坐,胸膛本就挺直,加上趙青檀上下亂按得有點癢,趕緊道:“陛下,不能再往下按了。”
“彆吵吵,朕摸一下你的底子怎麼了?”
趙青檀嗔了顧長安一眼。
“底子是這樣摸的嘛?”顧長安半信半疑。
“底子是你為官的根基,其中,心胸很關鍵。”隨即,趙青檀的玉手頂在顧長安胸口的一個位置:“記住,這裡是你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