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福安公公宣讀完任命旨意後,顧長安感覺周圍的“低氣壓”更重了。
他表麵上昂首挺胸,一副“寵辱不驚,為國儘忠”的正直模樣,內心卻在瘋狂刷屏:
“看見沒,都看見沒?陛下親封的!不服?不服憋著!”
“左邊那個胖大叔,口水快流出來了,至於嗎?”
“右邊那個瘦高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再瞪信不信我用新官上任三把火燒你家後院?”
早朝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顧長安沒回他那翰林院的冷板凳,直接拐道去了位於皇城東側的都察院官署。
剛一進門,一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白胡子老頭就迎了上來。
“哎呀呀,您就是顧大人吧?下官劉承,見過顧大人。大人真是狀元之才,少年英傑,我等望塵莫及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
“劉禦史客氣了,以後還望諸位同僚多多指教。”
顧長安回禮,內心卻在瘋狂打標簽:【老狐狸,鑒定完畢。】
這劉老頭熱情得過分,親自將他引到一間偏僻的公房,嘴裡還念叨著:“院裡清苦,條件簡陋,委屈大人了,哈哈哈。”
顧長安看著那積了灰的桌子和缺了個角的茶杯,心想:何止是簡陋,這是人待的地方嗎?這是打算讓我在這兒“被遺忘”啊。
果然,好戲還在後頭。
他屁股還沒坐熱,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幾個禦史抱著一摞摞比人還高的卷宗,“哐當”、“哐當”地全堆在了他的書案前,瞬間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顧大人!”為首的中年禦史一臉“為你著想”的誠懇,“您是陛下親點的督辦,我等不敢懈怠。這些都是曆年積壓下來,關於漕運沿線的陳年舊案,千頭萬緒,我等愚鈍,實在是理不清。這不,聽聞大人您才思敏捷,正好幫我等梳理梳理!”
好家夥,這陽謀玩得,就差把“我們就是要整你”寫在臉上了。
看著眼前這座能當掩體用的“卷宗山”,顧長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不就是職場霸淩,給新人穿小鞋嘛!
這套路,他上輩子在公司裡見得多了!
他慢悠悠地從“山”後探出個腦袋,臉上掛著和煦如春風的微笑。
“諸位同僚,真是……太客氣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掃過眾人。
“陛下委我重任,我正愁不知從何處著手。諸位送來如此詳儘的‘前情提要’,真是雪中送炭,解我燃眉之急啊!”
眾人一愣,劇本好像不是這麼走的啊?
隻見顧長安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本卷宗,輕輕翻開,然後“啪”的一聲又合上,語氣陡然一變,帶上了一絲凜然的官威。
“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諸位大人解惑。”
他舉起那本卷宗,朗聲道:“我大乾律例,禦史糾劾,‘案不過月’乃是鐵律!敢問諸位大人,這本五年前的‘漕船沉沒案’,為何至今懸而未決?是賊人太過狡猾,還是……有人玩忽職守,視國法為無物,置百姓冤屈於不顧?!”
“這……”
“這……”
整個公房,瞬間死寂!
那幾位老油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自己好像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不,這不是鐵板。
這是一柄剛剛出鞘,寒光四射,還他娘的自帶律法加成的絕世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