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城外茅草屋初見雛形,一個個的排列整齊,看上去很是壯觀。
糧食雖多,但也不可能敞開了供應。
災民一天隻能喝兩碗稀粥。
雖然災民臉上依舊帶著饑餓後的蒼白。
但眼中已經不是一片麻木的死氣,而是對活下去的憧憬……
老天也非常作美。
這幾天一直都是豔陽高照,把道路的上的泥土也給曬乾了。
縣城內所有災民都被安置到了城外。
如今西橋縣糧食的問題解決了,安置災民的事情也走向正軌。
趙維楨給陸景行留下一千石糧食,然後帶著另外一千石糧食,繼續向南陽城進發。
在蕭樂康離開西橋縣的時候。
災民們向蕭樂康叩首拜彆,再次讓他心裡洶湧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離開西橋縣不久後。
沈青辰再次鑽進了蕭樂康豪華的馬車。
此時蕭樂康以手托腮,緊皺著眉頭,化身為一位思想者……
沈青辰望著蕭樂康彆致的造型,笑道:“殿下,想什麼呢?”
蕭樂康坐直了身子,歎息道:“此次我倉促受命,奉父皇旨意前往南陽府賑災。”
“說實話,本來我沒當回事。”
“以為隻要好好的當一個擺設,和南陽府的官員們說說話,再以皇家名義出麵安撫一下受災的百姓。”
“這趟差事就算是完事了。”
“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讓我感觸頗深。”
“早年在宮裡讀書,褚師皆強調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當時我還不以為然,認為這完全是胡說八道。”
“應該是君為貴,社稷次之,百姓為輕才對。”
“但南陽府的這次災情,才讓我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沈青辰聞言,不禁笑了笑。
“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裡路,說的就是道理。”
“殿下,你長大了。”
“老夫深感欣慰。”
蕭樂康笑罵道:“你給我滾……”
梁帝的三個兒子,基本都長成了歪脖子樹。
雖然蕭樂康行事也非常的不著調。
但他起碼不矯揉造作,喜怒都會放在臉上,還有著正常人的善良和誠實。
如果蕭樂康是性情暴戾,心胸狹隘之人。
即便是沈青辰救過蕭樂康,也絕不會和他走這麼近……
如今沈青辰身在大梁的官場。
必定麵臨著站隊。
太子蕭瑾墨把沈青辰視同水火。
二皇子蕭君顏刻薄寡恩,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沈青辰隻能自己籌碼都壓在蕭樂康的身上。
趙維楨舉薦蕭樂康成為這次南陽府的賑災使,並非是心血來潮。
而是沈青辰和趙維楨一起商議的結果。
沈青辰想借這次賑災之事告訴大梁的朝臣。
若是梁帝易儲。
晉王蕭君顏並非是唯一的選擇……
三日後。
沈青辰一行進入了南陽府腹地,距離南陽城隻有半日的路程。
但一路上看到的狀況,卻把蕭樂康心裡的雄心壯誌破壞的一乾二淨,心情再也陽光不起來了……
路上的難民很多。
成群結隊的難民攙扶著一家老小,拖拽著各種各樣的行李,一路向西橋縣的方向蹣跚而行。
等沈青辰的隊伍緩緩走了過來。
這些災民紛紛向路邊躲避。
有的人甚至在驚慌之下,直接掉進了路邊的壕溝裡……
一位老者被人群一擠,一個踉蹌便跌倒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