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一隻冰冷的手,掐住我的咽喉。我盯著天花板上搖晃的吊燈,林宇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那是他焦慮時的老毛病。
“你又在想那個紋路?”我突然開口,打破病房裡令人窒息的沉默。林宇猛地抬頭,額前碎發下,暗紫色紋路若隱若現,如同盤踞的毒蛇。
他彆開臉,喉結滾動:“隻是舊傷發作。”可我分明看見他藏在袖中的手在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床單上,綻開一朵朵詭異的黑花。
出院那日,夕陽把城市染成鐵鏽色。我走在林宇身後,目光緊鎖他微微佝僂的背影。街邊櫥窗倒影裡,他脖頸處的紋路正在緩慢蠕動,宛如活物。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卷起滿地枯葉,在我們腳邊盤旋成詭異的旋渦。
“等等。”林宇突然駐足,目光死死盯著街角巷口。那裡,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一閃而過,黑袍下擺掃過地麵,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泛著詭異的幽藍光芒。
我們對視一眼,同時追了上去。巷子裡彌漫著腐臭的氣息,牆麵上爬滿墨綠色的苔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腳印延伸到一扇生鏽的鐵門前戛然而止,門上斑駁的銅環掛著半張人臉麵具,空洞的眼窩裡插著兩根烏鴉羽毛。
林宇伸手去推鐵門,卻被我一把拉住。“小心有詐。”我壓低聲音,指尖凝聚起金色符文。符文剛一出現,麵具的嘴巴突然張開,發出刺耳的尖嘯。無數黑影從地底鑽出,纏繞著我們的腳踝,寒意順著脊椎直衝天靈蓋。
“是記憶殘渣!”林宇揮出風刃,卻被黑影吞噬。黑影中浮現出一張張扭曲的麵孔,全是被瞳魔同化的受害者。其中一張臉讓我瞳孔驟縮——那是瞿浩,他的眼窩深陷,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布滿倒刺的舌頭,與曾經溫柔的模樣判若兩人。
“瞿浩!”我大喊,金色符文化作光鞭抽向黑影。光鞭觸及瞿浩的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發出痛苦的嘶吼。黑影開始劇烈震顫,瞿浩的身體從黑影中掙脫,重重摔在地上。
“他...他還活著!”我衝過去抱住瞿浩。他的皮膚冰涼,身體不停顫抖,卻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彆相信...那個老者...”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
林宇皺眉,撿起瞿浩掉落的一張泛黃紙頁。上麵畫著一座被藤蔓纏繞的古宅,宅前站著一位拄著竹杖的老者,背景是漫天血色的月亮。“這是...”林宇話音未落,巷口突然傳來一陣輕笑。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竹杖緩步走來,竹杖點地發出“篤篤”聲響。他身著灰色道袍,麵容慈祥,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兩個小家夥,彆來無恙啊。”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空穀回音。
我護在瞿浩身前,金色符文在掌心流轉:“你是誰?瞿浩為什麼讓我們彆相信你?”
老者撫須大笑:“當年那場與邪惡風水師的大戰,你們都忘了嗎?我可是救過你們的人啊。”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震,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確實,在那場戰鬥中,是這位老者用竹杖破除了風水師的血陣,救下了我們。可此刻,他周身縈繞的黑霧,還有竹杖頂端隱隱散發的紅光,都在訴說著不對勁。
“您的竹杖...”林宇突然開口,眼神銳利,“為什麼會有瞳魔的氣息?”
老者的笑容瞬間凝固,竹杖猛地揮出,一道黑色鎖鏈射向我們。鎖鏈在空中化作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來。我拉著瞿浩翻滾躲避,林宇的風刃與巨蟒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當年我就該殺了你們!”老者麵目猙獰,道袍下伸出無數根黑色觸手,“那本古籍的秘密,誰都不能知道!”
激戰中,瞿浩突然睜開眼,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金色光芒從他掌心迸發,直衝雲霄。黑影與觸手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老者踉蹌後退,竹杖上的紅光愈發耀眼。
“原來如此...”瞿浩咳嗽著站起來,“當年他故意放走風水師,就是為了得到古籍中的瞳魔秘術。”
林宇的風刃再次出手,卻在接近老者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老者狂笑,周身黑霧化作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骷髏頭的眼眶裡燃燒著幽綠的鬼火:“太晚了!古籍的力量已經被我喚醒,整個城市都將成為瞳魔的祭品!”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無數眼睛從裂縫中浮現。那些眼睛轉動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每一隻都倒映著我們驚恐的麵容。我拉著瞿浩和林宇後退,卻發現退路已被黑影堵住。
“分頭找古籍!”我大喊,“不能讓他完成儀式!”
我們三人分散開來,在這座充滿詭異氣息的城市中尋找古籍。我穿梭在狹窄的巷道裡,四周的建築仿佛活過來一般,牆壁上的裂縫中伸出長滿青苔的手臂,試圖將我拽入黑暗。
突然,我聽到一陣孩童的笑聲。循聲望去,一個紅衣小女孩站在巷口,背對著我。“小朋友,你看到一本古書嗎?”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女孩緩緩轉頭,露出沒有眼珠的血窟窿,咧嘴一笑:“在古井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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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皮發麻,卻還是朝著她指的方向跑去。來到古井邊,井口漂浮著一層綠色的粘液,隱約能看到井底有一道金光。剛要探頭查看,身後傳來破空聲。我側身避開,一根黑色骨刺擦著臉頰飛過,釘入牆壁。
老者出現在不遠處,竹杖頂端的紅光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把命留下吧!”他揮動竹杖,無數黑色骨刺從地底鑽出,如同一片死亡森林。我不斷跳躍躲避,金色符文在掌心凝聚成盾牌。
千鈞一發之際,林宇的風刃斬斷骨刺,瞿浩也及時趕到,雙手結印施展出結界。“這邊!”瞿浩大喊,指向巷子深處。我們邊戰邊退,來到一座破敗的廟宇前。廟宇大門緊閉,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古籍就在裡麵!”瞿浩篤定地說,“但門需要用我們三人的血才能打開。”
沒有絲毫猶豫,我們割破手掌,將血按在門上。符文發出耀眼的光芒,大門緩緩打開。廟宇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正中央的祭壇上,一本散發著黑霧的古籍靜靜躺著。
老者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你們以為能阻止我?太晚了!”他揮舞竹杖,祭壇四周燃起黑色火焰,將我們包圍。
我握緊光明之劍,林宇的風刃在掌心流轉,瞿浩的結界不斷加固。“一起上!”我大喊一聲,三人同時衝向老者。戰鬥異常激烈,老者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強大,竹杖揮舞間,空間都出現了裂縫。
“記住,痛苦才能清醒!”我想起對抗瞳魔時的經驗,大喊道。林宇和瞿浩眼神一凜,各自回憶起最痛苦的記憶。林宇的風刃變得更加淩厲,瞿浩的結界也愈發堅固。
激戰中,我瞅準時機,光明之劍直刺老者心臟。與此同時,林宇的風刃斬斷竹杖,瞿浩的結界困住老者。老者發出淒厲的慘叫,黑霧從他身體裡湧出,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瞳魔虛影。
“這不是結束...”瞳魔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你們永遠逃不出黑暗的籠罩...”話音未落,便在光芒中消散。
我們癱坐在地,疲憊不堪。祭壇上的古籍緩緩打開,露出一行用血寫的文字:“黑暗永不消亡,唯有守望者長存。”
走出廟宇,天已經蒙蒙亮。城市看似恢複了平靜,可我知道,黑暗從未真正離去。林宇脖頸處的紋路依舊存在,瞿浩雖然擺脫了控製,但眼神中仍有揮之不去的陰霾。
“接下來怎麼辦?”瞿浩輕聲問。
我望著遠處的城市,握緊拳頭:“繼續尋找真相,守護這座城市。無論黑暗多麼強大,我們都會是永遠的守望者。”
林宇和瞿浩對視一眼,同時點頭。晨光中,三個身影漸行漸遠,他們的背影被拉得很長,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不落幕的故事。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一雙眼睛正透過黑暗,注視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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