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臟猛地一縮,腦海中浮現出無數鏡麵反射出的扭曲身影。“我們走!”我握緊武器,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堅定。
然而,當我們衝出公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動彈不得。街道上密密麻麻擠滿了鏡瞳症患者,他們的身體發生了可怕的異化。有人的四肢變成了可伸縮的鏡麵長鞭,在空中揮舞時發出刺耳的破空聲;有人的頭顱分裂成多麵棱鏡,每個棱麵都映出不同的扭曲表情。更詭異的是,他們行動時竟然保持著某種鏡麵反射的規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動作都完全對稱,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扭曲成了一個巨大的哈哈鏡。
“這樣下去不行!”我看著越來越虛弱的結界,心中充滿了焦慮。老者的額頭布滿了汗珠,法器的光芒也愈發黯淡。我能感覺到他在竭儘全力維持結界,但那股黑暗的力量似乎無窮無儘。
“我們必須殺出一條血路!”老者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來開路,你們緊跟在我身後!”他舉起法器,口中念念有詞,金色的光芒在法器頂端凝聚成一道利劍。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武器,心中默默祈禱。林悅緊緊跟在我身後,她的身體依然在顫抖,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堅定。我們不知道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但我們彆無選擇,隻能勇往直前,與這股邪惡的力量抗爭到底。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我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找到鏡淵的新宿主,阻止這場可怕的瘟疫繼續蔓延。
結界發出垂死的哀鳴,如同將碎未碎的琉璃。我死死盯著那層金色屏障,看著表麵沸騰翻湧的波紋中,漸漸浮現出扭曲的人臉輪廓——是那些鏡瞳症患者的麵孔正從另一麵擠壓過來。老者的法器迸出焦黑的青煙,在他布滿皺紋的掌心炸開細小的火星,那景象讓我想起瀕死的飛蛾撲向燭火。
“撐不了多久了!”老者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他劇烈咳嗽,暗紅的血珠濺在結界上,瞬間折射出七個扭曲的倒影,仿佛連他的靈魂都在被撕扯,“你們從通風管道走!倉庫後方的地下車庫有入口!”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壓製住雙腿的顫抖。林悅的手冰涼得可怕,在我掌心裡不停抽搐。我們跌跌撞撞衝進走廊時,身後傳來玻璃炸裂般的脆響。回頭望去,數百名感染者組成的鏡麵潮水轟然湧入,他們關節處伸出的鏡刃折射著冷月光,拚湊出不斷變幻的六芒星圖案,那圖案讓我想起在鏡淵迷宮裡見過的獻祭圖騰。
“他們在結陣!”林悅突然尖叫,羅盤在她手中瘋狂震顫,指針幾乎要穿透盤身。刺目的強光中,我看見她瞳孔裡倒映著密密麻麻的鏡麵符文,那些符文正順著她脖頸的疤痕往血管裡鑽。
通風管道的腐臭幾乎凝成實質,鐵鏽味混著某種腐敗的甜腥,像有人把發爛的水果塞進了生鏽的鐵管。金屬板在我們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爬行一步都像在叩擊棺材板。頭頂突然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我抬頭的瞬間,呼吸幾乎停滯——一雙布滿血絲的鏡麵眼球正透過鏽蝕的網格與我對視。
那是個倒掛的感染者,四肢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鏡麵皮膚與管道內壁嚴絲合縫地貼合,仿佛他本就是這管道的一部分。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鏡麵構成的尖牙,唾液滴在我手背上,瞬間灼出白煙。
“快!”林悅的尖叫刺破耳膜。感染者的手臂突然化作液態鏡麵,順著網格縫隙流淌下來,接觸金屬的滋滋聲像毒蛇吐信。我揮劍劈砍,黑色黏液濺到手臂,劇痛從傷口炸開,恍惚間竟看見皮膚下浮現出細小的鏡麵紋路,像無數雙眼睛在皮下窺視。
爬出管道的瞬間,美妝倉庫的輪廓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整棟建築的玻璃幕牆滲出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像極了某種生物的血管。門縫裡飄出的氣息讓我胃部翻湧——潮濕的黴味混著甜膩的腐臭,是無數腐爛的鏡麵在發酵,那氣味裡甚至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等等!”林悅突然拽住我,羅盤開始逆時針飛轉,指針周圍凝結出細小的冰晶。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有...有東西在篡改方位!這不是正確的路!”話音未落,倉庫內傳來山崩地裂般的碎裂聲,成百上千麵化妝鏡同時炸裂,鋒利的碎片懸浮在空中,漸漸拚湊出一個巨大的鏡麵人臉。
那張臉沒有五官,卻讓我渾身血液凝固。流轉的血色霧氣中,我分明看見鏡人扭曲的輪廓。它張開血盆大口,無數鏡麵長舌噴湧而出,每條舌頭上都鑲嵌著人類眼球。那些眼球瘋狂轉動,將我和林悅的身影投射在倉庫每個角落,形成無數個重疊的倒影。
“歡迎來到鏡淵的子宮。”聲音像是無數齒輪同時轉動,“這裡的每麵鏡子,都在孕育新的鏡瞳。”倉庫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數十個被鏡麵包裹的人形物體緩緩升起,他們胸腔處跳動的黑色心臟讓我想起在鏡淵迷宮見過的祭品。那些心臟每搏動一次,就濺出帶著符文的血珠,血珠落地瞬間化作微型鏡麵。
林悅突然劇烈顫抖,羅盤上的符文開始逆向燃燒。她脖頸的鏡麵疤痕滲出黑色液體,在地麵蜿蜒成鏡淵的圖騰。“它...它在召喚我...”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機械,瞳孔逐漸被銀色覆蓋。我幾乎是嘶吼著扯下老者給的吊墜按在她眉心:“清醒點!林悅!看著我!”
金色光芒與黑色霧氣相撞的瞬間,我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林悅額頭烙下焦黑的印記,卻依然眼神渙散。倉庫頂部的鏡麵突然全部翻轉,無數個倒影從鏡中爬出——有的舉刀刺向自己心臟,有的跪地求饒,還有的獰笑著伸出鏡麵利爪。我揮劍格擋,劍刃與鏡麵碰撞的聲響震得耳膜生疼,恍惚間聽見老者的聲音在腦海炸響:“找到最初的鏡子!鏡淵宿主就在鏡像的源頭!”
我環顧四周,蒙著紅布的古鏡正在角落起伏,暗紅液體順著布紋緩緩流淌,像極了某種生物的呼吸。林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肉裡:“彆...彆看那麵鏡子...”但已經晚了,我分明看見紅布下透出的幽光裡,有一雙眼睛正在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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