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的手指顫抖起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影塔的核心會對自己的心臟產生共鳴。那不是血脈的力量,而是母親殘留的意識,在等待著她來終結這一切。
“她還活著嗎?”
男人沉默片刻,從風衣口袋裡掏出個透明的培養皿,裡麵漂浮著半顆金色的心臟,正微弱地跳動著:“影塔坍塌時,我們回收了這個。這是你母親的意識載體,隻要找到合適的共生體,她就能……”
“不必了。”林悅打斷他,“她已經自由了。”
培養皿裡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金色的光芒溢出,在空氣中凝成母親的虛影。虛影微笑著抬手,輕輕撫摸林悅的臉頰,然後化作光點,融入林悅的胸口。
男人將培養皿收好,白瞳轉向阿九:“玄天門的小道士,太極鏡需要上交。這東西的力量太危險,不是你們能掌控的。”
阿九後退一步,將太極鏡護在身後:“鏡中還有界縫之虱的殘魂,我需要用玄天門秘法淨化。”
“三天後,到特殊事件處理局總部來。”男人留下一張名片,上麵隻有一個地址和一串數字,“帶上指骨匕首和太極鏡,我們需要重新評估共生者與守墓人的同盟協議。”
三人離開後,小宇突然指著廢墟深處:“那裡有東西在動。”
指骨匕首的綠光指向一處坍塌的石塊,下麵傳來微弱的蟲鳴。阿九搬開石塊,發現是那個被李伯推開的女孩,她蜷縮在裂縫裡,手指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指甲還泛著金屬的光澤。
“姐姐……”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手裡攥著半片魚鰭,是李伯後背的銀灰色鱗片,“李爺爺讓我等你們……他說影塔下麵還有個界縫……”
女孩指向她身後的裂縫,裂縫深處是片蠕動的黑色薄膜,薄膜上布滿細小的孔洞,正不斷滲出白蟲。指骨匕首的綠光靠近時,薄膜劇烈收縮,露出後麵更深的黑暗。
“這是……”林悅倒吸一口涼氣。
“三個世界的真正界縫。”阿九的臉色凝重,“影塔隻是界縫的投影,真正的裂縫在這裡。”
太極鏡突然自動飛出,懸停在裂縫上方,鏡麵映出裡麵的景象——無數扭曲的人影在黑暗中沉浮,他們的身體一半是人,一半是怪物,正是那些被完全異化的共生者。
“他們被困在界縫裡,成為了新的養料。”小宇的聲音發抖。
林悅握緊了指骨匕首,胸口的金色心臟再次發燙:“我們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裡。”
阿九點頭,他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太極鏡上:“玄天門秘法——引渡。”
太極鏡吸納了阿九的指尖血,鏡麵驟然騰起青灰色的火焰。那些火焰順著裂縫邊緣流淌,在黑色薄膜上燒出一圈環形的光軌,被光軌圈住的薄膜開始像沸騰的瀝青般翻滾,無數細小的白蟲從孔洞裡噴湧而出,卻在觸碰到青光的瞬間化作灰燼。
“抓緊匕首!”阿九的聲音在劇烈的震顫中發飄,他雙手結印,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竟在廢墟的碎石上長出了盤根錯節的黑色藤蔓。藤蔓瘋長著纏向裂縫,卻在接觸到薄膜的刹那發出焦糊的味道,藤蔓頂端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碳化。
林悅低頭看向掌心的指骨匕首,綠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熾烈,匕首的邊緣甚至開始發燙。她忽然注意到匕首柄端刻著的紋路——那不是簡單的花紋,而是一串扭曲的符號,此刻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發亮,與胸口那枚金色心臟的搏動頻率完全一致。
“這些符號……”她剛要開口,裂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像是有無數指甲在玻璃上抓撓,又像是生鏽的齒輪在強行轉動,那聲音裡還夾雜著細碎的、如同孩童竊笑般的囈語。
小宇突然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它們在說話……好多人在說話……”
林悅低頭看向他,赫然發現小宇的脖頸上浮現出淡青色的紋路,那些紋路像活物般蠕動著,正順著頸動脈往心臟的位置爬。她立刻想起男人給的金屬盒子,剛要伸手去拿,裂縫裡的黑暗突然翻湧起來,一隻半人半蟲的怪物猛地衝破薄膜,朝著小宇撲了過來。
那怪物的上半身是個穿著校服的少年,臉卻像是被強酸腐蝕過,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膠狀,能清晰地看到皮下蠕動的白色蟲體;下半身則是昆蟲般的腹節,長滿了暗綠色的剛毛,每根剛毛的頂端都掛著粘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地上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小心!”林悅揮起匕首刺向怪物的腹節,綠光撞上剛毛的瞬間炸開一片漣漪,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被震得後退了半步。就在這時,林悅看清了它校服胸前的校徽——那是小宇所在的中學,校徽下麵繡著的名字是“陳浩”。
“是……是我們班的陳浩……”小宇的聲音帶著哭腔,“他上周說家裡有事,請了長假……”
怪物似乎聽懂了“陳浩”這個名字,膠狀的臉上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裡沒有嘴,隻有密密麻麻的複眼,那些眼睛齊刷刷地轉向林悅,瞳孔裡映出的不是她的身影,而是影塔坍塌時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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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趁機結了個新的手印,青灰色的火焰順著藤蔓爬上怪物的腹節,火焰灼燒的地方冒出白煙,怪物的動作明顯遲滯下來。但更多的黑影正在裂縫裡湧動,它們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有的長著鳥類的翅膀卻拖著蛇的尾巴,有的頂著人類的頭顱卻生著蜘蛛的肢體,那些被異化的共生者像是被某種力量喚醒,正爭先恐後地擠向裂縫出口。
“不能讓它們出來!”阿九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青灰色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長劍的形狀,“太極鏡的引渡之力隻能維持半個時辰,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淨化界縫的入口!”
林悅突然想起男人說的話——張教授後背的白蟲會釋放標記界縫之虱的信息素。她低頭看向金屬盒子裡的針劑,液體中漂浮的銀色粉末正在劇烈晃動,仿佛在呼應裂縫裡的異動。
“小宇,把針劑給我!”她接過針劑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小宇脖頸上的青色紋路,那些紋路像是被燙到般猛地縮了回去,在皮膚表麵留下淡淡的焦痕。林悅心中一動,將針劑的針尖對準自己的手臂,“張教授的粉末能標記它們,說不定也能克製它們!”
銀色液體注入血管的瞬間,林悅感覺像是有無數根冰針在血液裡遊走,她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能看到那些黑影體內流動的黑色絲線——那是界縫之虱寄生時留下的蟲脈,每一根絲線的末端都連接著裂縫深處的某個點,就像提線木偶的控製線。
“它們被控製著!”林悅指向裂縫最深處,那裡有一團蠕動的暗紅色肉塊,肉塊上布滿了人類的眼球,每個眼球都在獨立轉動,“是那個東西在操控它們!”
阿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母巢……界縫之虱的母巢……原來影塔隻是用來孵化母巢的溫床!”
母巢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肉塊突然劇烈收縮,裂縫裡的黑影們同時發出淒厲的尖叫,它們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原本半人半獸的軀體正在快速異化,朝著更詭異的形態蛻變。那個叫陳浩的怪物後背突然裂開,從裡麵鑽出兩隻覆蓋著甲殼的手臂,手臂末端不是手掌,而是兩把閃著寒光的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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