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把鏡子舉起來,黑霧突然翻騰起來,裡麵隱約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穿著破舊的守墓人服飾,臉上纏著繃帶,隻露出一隻渾濁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彆碰我……”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鏡子裡鑽出來,像生鏽的鋸子在磨木頭,“你以為那個女人是在幫你?她是‘寄生者’的首領,當年我就是靠她才寄生了那麼多患者!”
林悅的手猛地一抖,鏡子差點摔在地上。她想起醫院檔案裡的記錄——十年前市三院爆發過一場“怪病”,患者渾身潰爛,皮膚下爬著銀白蟲子,最後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容器”。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瘟疫,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這些寄生者搞的鬼。
“你在撒謊!”林悅咬著牙反駁,可心裡卻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那個女人給她符文時,眼神裡明明藏著一絲詭異的笑,隻是當時她滿腦子都是救弟弟,根本沒在意。
就在這時,鏡子裡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根細針似的紮進林悅的心裡:“姐,救我……她要把我變成蟲子的容器……”
是弟弟!林悅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緊緊攥著鏡子,轉身就往地下室外麵跑。可剛邁出兩步,腳腕突然傳來一陣癢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她低頭用手機一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地上爬著一群銀白蟲子,每隻都有手指那麼長,身體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正順著她的腳印往前追,蟲子爬過的地方,地麵留下了一道黏糊糊的銀色痕跡,還冒著細小的白汽。
“滾開!”林悅抬腳踢向蟲子,可蟲子像不怕疼似的,反而更快地往她身上爬。一隻蟲子鑽進了她的褲腿,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往上爬,她嚇得尖叫起來,一邊拍打著褲腿,一邊拚命往出口跑。
跑出地下室時,雨下得更大了,雨水打在臉上生疼。林悅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無數銀白蟲子從地下室裡湧出來,像一條銀色的小溪,順著斷牆往她這邊追。她不敢再耽誤,抱著鏡子往診所的方向跑,鞋子裡的蟲子還在爬,她能感覺到蟲子的腳爪刮過腳底,又麻又癢,卻連停下脫鞋的時間都沒有。
診所離廢墟不算遠,可林悅卻覺得跑了一輩子那麼久。等她衝到診所門口時,渾身已經被雨水和冷汗浸透,褲腿上還掛著幾隻沒爬進去的蟲子。診所的卷閘門沒拉到底,留著一道縫隙,裡麵一片漆黑,隻有天花板上掛著的一盞昏黃燈泡在搖晃,燈光忽明忽暗,把牆上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影。
“小宇!”林悅推開門衝進去,聲音因為奔跑變得沙啞。病床上的弟弟臉色慘白,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能隱約看到皮膚下爬滿了銀白蟲子,那些蟲子在他的血管裡遊走,像無數條小蛇在鑽來鑽去,弟弟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嘴唇發紫,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而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就站在病床邊,手裡拿著一把手術刀,刀刃上沾著晶瑩的液體,不知道是藥水還是彆的什麼。她聽到林悅的聲音,緩緩轉過身,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可那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你來得正好。”女人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冰冷,“再晚一步,你弟弟就徹底變成容器了。”
“住手!”林悅舉起手裡的鏡子,對著女人厲聲喊道,“你根本不是在救他!守墓人都告訴我了,你是寄生者的首領!”
女人聽到“守墓人”三個字,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就在這時,鏡子裡的黑霧突然“唰”地一下湧了出來,像一條黑色的鞭子,纏住了女人的手臂。女人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得像玻璃破碎,她拚命掙紮著,臉上的繃帶突然脫落,露出了一張布滿蟲洞的臉——那些蟲洞密密麻麻,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每個洞裡都爬著一隻細小的銀白蟲子,她的左眼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個黑洞,洞裡還在往外滲著銀色的黏液。
“是你!”林悅倒吸一口涼氣,她想起了母親日記裡的內容——十年前鏡像界縫裡,有一個“第36個寄生者”,是個女孩,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被消滅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還成了寄生者的首領!
女孩咧開嘴笑了,她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帶著倒鉤的牙齒,牙齒縫裡還卡著幾絲銀色的蟲絲:“你以為你能贏我?守墓人雖然死了,但他的‘蟲卵’還在,隻要有被遺忘的記憶,蟲卵就能孵化。”她伸手指向病床上的弟弟,眼神裡滿是貪婪,“你弟弟的記憶裡有你母親的手術過程,那是最完美的‘養料’!當年你母親就是因為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才被我們變成了容器,現在她的兒子,也要走她的老路!”
“你胡說!”林悅氣得渾身發抖,她想起母親去世前的樣子,當時母親渾身潰爛,嘴裡一直喊著“蟲子”,原來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這些寄生者害了!
女孩突然動了,她的指甲瞬間變長,像一把把黑色的尖刀,朝著林悅的胸口刺來。林悅來不及躲閃,急忙將懷裡的時間檔案擋在身前——那是她從醫院檔案室裡找到的,裡麵記錄著十年前所有患者的資料,還有母親留下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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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指甲快要碰到檔案的瞬間,檔案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金光像一堵牆似的擋住了女孩,女孩被金光燙得尖叫起來,連連後退,身上的蟲洞冒出陣陣白煙,幾隻蟲子從洞裡掉出來,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不可能!這檔案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女孩的聲音裡滿是不敢置信,她盯著檔案,眼神裡又恨又怕。
林悅握著檔案的手在發抖,她也沒想到檔案會有這麼大的作用,看來母親當年留下這份檔案,就是為了對付這些寄生者。可還沒等她鬆口氣,女孩突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她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一道道口子,無數隻銀白蟲子從口子裡湧出來,像一場銀色的暴雨,朝著病床上的弟弟撲去。
“小宇!”林悅想要衝過去擋住,可蟲子太多了,她剛跑兩步就被蟲子纏住了腿,根本動彈不得。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蟲子鑽進弟弟的胸口,弟弟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青灰色,眼睛裡爬滿了銀白蟲子,原本清澈的瞳孔變得渾濁不堪。
弟弟慢慢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動作僵硬得像個木偶,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聲音變得和守墓人一樣沙啞,還帶著蟲子爬行的“沙沙”聲:“林悅,你救不了他。現在,他就是新的魂核容器!”他伸手指向林悅,指甲也變得又長又黑,“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你的記憶裡有母親的秘密,隻要把你也變成容器,我們就能打開鏡像界縫,讓所有寄生者都來到這個世界!”
林悅看著眼前的弟弟,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她知道,現在的弟弟已經不是她的弟弟了,而是被蟲卵控製的容器。可她怎麼能放棄?那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拚了命也要保護的人。
她緊緊攥著時間檔案和鏡子,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鏡子裡的黑霧還在翻騰,守墓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彆硬撐了,你鬥不過她的。不如跟我合作,我幫你救你弟弟,你幫我拿到魂核,我們各取所需。”
“我不會跟你這種怪物合作!”林悅毫不猶豫地拒絕,她看向弟弟,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無比堅定,“小宇,我知道你還在裡麵,你快醒醒!想想我們小時候,你說過要保護姐姐的,你不能被這些蟲子控製!”
弟弟的身體頓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清明,可很快又被渾濁取代。他舉起手,朝著林悅的方向揮來,指尖帶著呼嘯的風聲。林悅閉上眼,準備用檔案再次擋住,可就在這時,鏡子裡的黑霧突然湧了出來,纏住了弟弟的手臂,黑霧裡傳來守墓人的怒吼:“你竟然還留著意識!看來這養料還不夠純!”
弟弟的身體開始掙紮,他的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青灰色的皮膚下,蟲子在瘋狂地遊走,像是在和什麼東西對抗。林悅看到了希望,她急忙翻開時間檔案,找到母親留下的筆記,大聲念了起來:“寄生者以記憶為食,魂核在容器的心臟處,若想摧毀魂核,需用承載著執念的物品,引動鏡像之力……”
“你敢!”女孩的聲音從蟲子堆裡傳出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蟲子的形態,像一個巨大的銀色肉球,“我不會讓你毀掉魂核的!這些蟲子會吃掉你的記憶,讓你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
肉球突然朝著林悅滾來,無數蟲子從肉球上掉下來,朝著她爬去。林悅一邊念著筆記上的咒語,一邊舉起鏡子,鏡子裡的黑霧和當暗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黑白相間的光帶。光帶朝著肉球飛去,肉球被光帶纏住,開始劇烈地翻滾,無數蟲子從肉球上脫落,在光帶裡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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