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趁機撲過來,手中握著塊碎玻璃:"是你搶走了我的人生!我的骨髓、我的父母、還有顧哥哥!"
她的眼神癲狂,卻在揮刀的瞬間忽然凝固——我看見她身後的落地鏡裡,顧沉舟正握著門把手,臉色蒼白如紙。
"夠了。"
他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顫抖,蘇晴手中的玻璃片應聲落地。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
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我看見顧沉舟袖口的黑曜石手鏈斷了,黑色珠子滾落在蘇晴腳邊,每顆珠子上都刻著極小的"林"字。
蘇晴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濺在她禮服上,像開了朵妖冶的花。
顧沉舟衝過去抱住她,我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中毒的跡象。
"是你……"蘇晴瞪著他,嘴角溢出黑血,"你給我的藥……"
"對不起。"顧沉舟的聲音哽咽,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個小瓶,裡麵裝著白色藥片,"這是延緩病情的新藥,但副作用……"
蘇晴忽然笑了,血沫從齒間溢出:"原來你和他們一樣……都怕我說出真相……"
她的目光轉向我,瞳孔逐漸渙散:"去查……2003年仁濟醫院的檔案……"
話音未落,她忽然劇烈抽搐,顧沉舟慌亂地按住她的人中,而我注意到他指尖沾了血的地方,浮現出淡紫色的斑點——那是長期接觸化學藥劑的痕跡。
宴會廳傳來嘈雜的人聲,我摸出手機給陸子銘發消息:"顧氏老宅地下三層,查2003年4月12日的監控。"
前世我在顧沉舟的電腦裡見過這段錄像,畫麵裡有個護士抱著繈褓調換嬰兒,而護士胸前的工牌上,赫然印著"陳雨彤"的名字。
蘇晴被抬上救護車時,手指突然勾住我的旗袍下擺。
"對不起……"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其實我……很羨慕你能叫他們爸爸媽媽……"
我看著她腕間的胰島素筆,忽然想起母親常說的話:"每個孩子都是上帝咬過的蘋果,缺憾處往往藏著特彆的祝福。"
暴雨突然停了,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照進來,在蘇晴臉上織出張銀色的網。
她的瞳孔裡映著我驚恐的臉,像映著另個世界的自己。
原來我們都是被命運啃噬的蘋果,她的裂痕在皮肉,而我的裂痕在靈魂。
顧沉舟忽然抓住我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彆告訴任何人今天的事,求你。"
我看著他腕間的燙傷疤痕——那是前世我打翻熱湯時留下的,此刻卻像道扭曲的淚痕。
遠處傳來警笛聲,我聽見自己用平靜得可怕的聲音說:"顧沉舟,我們該談談……關於我們的雙生花。"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我從未見過的脆弱。
窗外,第一顆晨星正在破曉前的黑暗裡掙紮著發光,像極了蘇晴最後那抹微笑——帶著毀滅的絢爛,也帶著解脫的安寧。
原來有些真相,比謊言更殘酷。
而我們都不過是命運棋盤上的雙生卒子,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唯有互相廝殺,才能讓對方先看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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