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狐狸獸夫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尾椎骨上的絨毛根根倒豎,“所以這一世選了狼族?以為他們能護得住你?”
“不是護得住,”我將星淚石耳墜甩進靈泉水,看著水麵炸開的血色漣漪,“是我知道,阿野的心底沒有算計,沒有折磨,隻有……”抬頭對上他驟然睜大的琥珀色瞳孔,“隻有在看見我時,那聲沒敢叫出口的"阿月"。”
狼族少年的尾椎骨突然不受控地甩出弧度,鎧甲下的手腕泛起青黑色狼紋,那是獸化即將失控的征兆。
我輕輕按住他顫抖的指尖,聽見他心底如幼狼般的嗚咽:“從你在雪地裡救起我斷尾的那天起,就該知道,我的牙隻咬想傷害你的人。”
姐姐的狐火終於在嫉妒中失控,卻被阿野隨手甩出的狼牙鏢釘在廊柱上。
她看著我走向狼族花轎時搖曳的裙擺,心底的咒罵突然凝固——我轉身時,故意讓她看見我貼在阿野掌心的那道符,正是當年她偷偷給狐狸獸夫下的噬心咒解藥。
“姐姐好好與你的新獸夫相處吧,”花轎起轎的刹那,我聽見狐狸獸夫被拖走時的怒吼,“畢竟月狼族的聘禮,可是能讓病嬌徹底清醒的……”
指尖劃過阿野掌心的老繭,那是他三百年間為我獵殺雪豹時留下的印記,“靈心草,對嗎?”
狼族少年突然低頭咬住我的耳垂,喉間溢出壓抑的低笑:“原來你連我藏在雪山崖的靈心草都知道……看來,我藏了三百年的秘密,都要被你聽去了。”
他尾椎骨卷起紅蓋頭的瞬間,我看見漫天流螢中,他眼底倒映著的,正是上一世我墜崖時,他哭到泛白的狼耳。
花轎在獸吼與歡呼聲中前行,我摸著阿野鎧甲下凸起的舊傷,耳中不再有紛擾的心聲,隻有他如鬆濤般的心跳。
這一世,我終於聽見了那句遲到三百年的告白:“阿月,這次換我,把你從深淵裡叼出來。”
月上梢頭時,阿野突然僵住。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窗台上蹲著隻斷了尾尖的雪狐,正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我們交疊的手。
指尖凝聚靈力正要出手,卻聽見阿野輕笑:“彆理他,雪狼王送來的聘禮,可是能讓所有病嬌獸夫,夜夜夢見自己被打斷尾椎骨的……”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呼,雪狐踉蹌著摔進雪堆。
我看著阿野耳尖泛紅的模樣,突然明白為何上一世他總在我噩夢時出現——原來從始至終,這傻子都在用狼族最笨拙的方式,替我驅趕所有噩夢。
“阿野,”我拉住他正要去添炭的手,在他慌亂的心跳裡聽見那句重複了三百年的話,“這次,換我來聽你的心聲,好嗎?”
狼族少年突然彆過臉,尾椎骨卻誠實地盤住我的腰,在跳動的爐火中,我終於聽見了那句:“早在你還是嬰兒時,我就聞著奶香,在月神泉邊等你長大啊……”
月狼族的契約儀式在子夜時分舉行。
我站在懸浮於雲海之上的祭壇中央,望著阿野褪去鎧甲後露出的背部——那道從左肩蔓延至尾椎的銀白色狼形疤痕,正是三百年前為保護我被雪豹撕裂的印記。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我腕間紅線時,雲海突然翻湧,十二道狼首虛影從天而降。
“以月狼之名起誓,”大祭司的聲音混著風雪,我聽見阿野心底轟鳴的戰歌,“若違此誓,便受萬箭穿喉之刑——”
話未說完,祭壇突然震顫,一道血光從狐狸族方向射來,正中阿野心口。
“阿野!”我下意識用讀心術探查,卻發現他的心聲突然消失。
隻見他低頭看著胸前貫穿的血箭,唇角反而勾起冷笑:“果然是你,雪狐族的殘次品。”
狼耳驟然豎起,那支本該致命的毒箭竟被他徒手捏成齏粉,傷口處泛著藍金雙色光芒,正是月狼族皇族血脈的標誌。
祭壇下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這才想起,上一世阿野從未顯露過皇族身份,原來他竟是月狼族失蹤三百年的嫡子。
此刻他眼中泛起鎏金豎瞳,尾椎骨上的絨毛根根倒豎,化作半人半狼的形態,指尖長出的三寸狼爪正滴著黑血——那是方才毒箭上的雪狐族詛咒。
“彆怕,”他突然轉身將我護在身後,狼爪卻輕輕撥開我額前碎發,“當年你在雪地裡用體溫焐熱我凍僵的狼爪時,就該知道,我這條命早就是你的。”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狐狸獸夫的尖笑:“月狼皇族又如何?你以為吃了靈心草就能壓製病嬌本性?彆忘了,你這裡——”他指尖點了點太陽穴,“早就被種下過七道噬心咒!”
我突然想起方才在花轎裡摸到的舊傷,原來每道疤痕都是阿野為我承受的詛咒反噬。
讀心術再次掃過他的腦海,卻隻聽見斷斷續續的狼嚎,像被無數絲線割裂的心聲。
當狐狸獸夫拋出那張畫滿咒文的狐皮時,阿野突然渾身一顫,狼爪竟不受控地掐向自己咽喉。
“夠了!”我咬破指尖,將血滴在腕間紅線。
前世記憶突然湧來——原來當年我墜崖前,曾用月神泉的水在阿野掌心畫過逆咒。
此刻紅線化作銀蛇遊走,在阿野胸前凝出我前世的虛影。狐狸獸夫的瞳孔驟縮:“你...你竟然記得往生鏡裡的畫麵?!”
喜歡浮生重啟錄請大家收藏:()浮生重啟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