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雪狐族使者求見的消息,如同一縷清風,悄然傳入我的耳中。
我懷著一絲複雜的心情,移步至雕花冰窗前,透過那晶瑩剔透卻又透著絲絲寒意的冰窗向外望去。
隻見那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銀白色身影,如同一道刺目的光,瞬間闖入我的眼簾。
沒錯,正是上一世曾如惡魔般折磨我的狐狸獸夫,然而此刻,他卻全然沒了往昔的囂張與暴虐,整個人蔫頭巴腦,垂頭喪氣。
尾巴無力地耷拉著,像條破舊的抹布,懷裡還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用柔軟狐毛精心裹著的繈褓,那模樣,竟無端地讓人心中湧起一絲憐憫。
“靈心使大人,”他的聲音沙啞而乾澀,仿佛許久未曾飲水,尾椎骨上還留著被阿野狼牙鏢劃傷的痕跡,那傷痕如同一道醜陋的蜈蚣,爬在他的尾椎骨上,“雪狐族……遭了天災。”
他緩緩掀開繈褓,裡麵躺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狐狸,左耳缺了塊毛皮,正是姐姐的孩子。
小狐狸的眼睛水汪汪的,充滿了恐懼與無助,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阿野的狼爪瞬間按在劍柄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敵意,身體緊繃,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我卻按住他顫抖的指尖,感受著他內心的憤怒與不安。
讀心術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掃過狐狸獸夫,發現他心底翻湧的竟是純粹的恐懼:“雪狐族的靈泉乾涸了,所有幼崽都在生病……求您,看在姐姐悔改的份上......”他的恐懼如同一股洶湧的潮水,撲麵而來,讓我心中一緊。
議事殿內,姐姐正跪在月神畫像前,畫像中的月神麵容慈祥,眼神中充滿了悲憫。
她的狐尾已褪去三分之一毛色,那是濫用血咒的反噬。
狐尾的毛發變得稀疏而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妹妹,”她不敢抬頭,指尖絞著褪色的狐毛,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愧疚,“我知道雪狐族活該,但那些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連病嬌咒都沒覺醒......”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悔恨與無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姐姐被狐狸獸夫家暴時,曾偷偷把最後一塊靈肉塞進我嘴裡。
那一幕如同一幅溫暖的畫麵,在我心中浮現,讓我心中的怨恨漸漸消散。
指尖劃過星淚石,月神泉的水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突然自動流入繈褓,小狐狸的毛色漸漸恢複,它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不再那麼恐懼。
狼族議事廳內,眾人圍坐在一起,氣氛凝重。
“雪狐族如今受災,我們是否要伸出援手?”一位狼族首領開口問道。
“雪狐族與我們曾經有過矛盾,如今他們遭難,我們何必自找麻煩。”另一位首領皺著眉頭說道。
阿野沉思片刻,說道:“雪狐族雖與我們有過不愉快,但如今他們的幼崽無辜,且若雪狐族滅亡,虎族等勢力必然壯大,對我們也不利。我認為我們應該幫助他們。”
眾人聽後,紛紛陷入思考,最終,在阿野的說服下,大家決定幫助雪狐族。
阿野的尾椎骨卻突然卷起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語:“雪狐族的靈泉枯竭,怕是有人故意引走了水源......”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疑慮,讓我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夜幕如同一塊厚重的黑布,悄然籠罩大地,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在黑暗之中。
我如往常一般,在靜謐的夜晚來到月神泉邊,試圖在這寧靜之地尋求內心的片刻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