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衝天火光如同一隻猙獰巨獸,將整個長安城的夜幕都染成詭異的血色。
韓信佇立在時空裂縫的邊緣,眼神中滿是凝重與決絕。裂縫深處,九幽冥火陣的紫色火焰翻湧肆虐,正貪婪地吞噬著劉邦身上那縷象征帝王之位的金色氣芒。
那火焰仿佛有生命般,在虛空之中扭曲出一張張邪惡的麵孔,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
韓信深知此刻形勢危急,沒有絲毫猶豫,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吐而出,滴落在貼身佩戴的護符之上。
刹那間,護符光芒大放,月姬的殘魂化作絲絲銀線,從護符中激射而出。
銀線在裂縫中瘋狂遊走,如同一群靈動的銀蛇,飛速織就出《六韜》中那神秘莫測的“逆火陣”路線圖。
“信,火陣的生門在‘安’字磚下。”月姬那虛弱且帶著劇痛的聲音在韓信耳邊響起,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阻隔,“那是我當年為呂太後設計的平安陣,誰能想到,她竟將其改成了如此可怕的殺陣。”
韓信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月姬的遭遇讓他心中充滿了憤怒與自責。
身形一閃,韓信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落在了未央宮的屋頂。熾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嗆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詭異的幻影緩緩浮現——正是他前兩次死亡時的淒慘場景。
第一次,他被長樂鐘室的竹劍刺穿咽喉,鮮血噴湧而出;第二次,未央宮的玄鐵鎖鏈將他生生勒斷脊骨,痛苦的嘶吼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每一次幻影倒下,那紫色火焰便會猛然暴漲,火勢愈發凶猛。
韓信心中明白,這是天工坊利用他痛苦的死亡記憶,精心布置的惡毒詛咒。
韓信揮動手中神兵,口中念念有詞,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
霎時間,渭水之水如同受到召喚一般,衝破河道的束縛,化作一條銀色巨龍,朝著未央宮奔騰而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火焰在接觸到水流的瞬間,非但沒有被撲滅,反而如同分裂的細胞,化作無數細小的火球,朝著四周飛散開來。
情況愈發危急,韓信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護符突然光芒大盛,一段塵封的記憶畫麵在韓信眼前浮現:月姬被吊在天工坊那巨大的齒輪之上,齒輪緩緩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她身上的每一根銀線都連著韓信輪回的關鍵節點,鮮血順著銀線滴落,將地麵染成一片暗紅。
即便在如此絕境之中,月姬依然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在身旁的石壁上艱難刻下:“用你的兵主紋做陣眼,引《司馬法·仁本》的浩然氣”。“仁本者,愛人也。”
韓信喃喃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壯與堅定。
他緩緩踏上火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滾燙的烙鐵之上,火焰舔舐著他的衣袍,灼燒著他的皮膚。
掌心的兵主紋與地麵星圖產生共鳴,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護符的銀線如同有了生命,在他周身飛速編織,形成一個堅固的保護罩。
仔細看去,每個銀線節點上,都刻著月姬那娟秀的“護”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她對韓信的深情與守護。
隨著韓信將浩然之氣緩緩注入火陣,奇跡發生了。
原本充滿血腥氣息的紫色火焰,開始逐漸褪去血色,慢慢變成月姬發間那溫柔的銀藍色。
火焰不斷收縮凝聚,最終化作無數晶瑩剔透的銀鈴,懸停在空中。
微風吹過,銀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是月姬在輕聲吟唱。
劉邦顫抖著站在廢墟之中,眼神中滿是悔恨與愧疚。
看著韓信掌心那即將消散的銀線,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緩緩跪下:“朕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月姬……”
韓信快步上前,將劉邦扶起,目光堅定地看著他:“陛下,該道歉的是天工坊,而我們的任務,是讓這樣的輪回,永遠不再發生。”
在火陣的中央,隨著火焰的消散,一個神秘的入口緩緩顯現。
石階上,月姬的字跡清晰可見:“信,下一站,我們的竹海”。
韓信凝視著那熟悉的字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這既是月姬留下的線索,也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前往那片竹海,去尋找月姬,去終結這場漫長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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