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筆尖刺破宣紙,血珠混著墨汁在“情郎”二字上暈開,仿佛在訴說著我心中的悲涼與絕望。
鹹宜觀外,百姓們指著紅告示竊竊私語,有人說我是“詩妖”,用文字勾人魂魄;有人說觀裡藏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些惡語如刀,卻也讓我看清了世人對女子才華的恐懼。
文人墨客紛至遝來,他們貪戀我的詩才,垂涎我的皮囊,卻無人真正在意我的內心。
他們在我麵前吟詩作對,說著甜言蜜語,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一個供人消遣的玩物,是他們附庸風雅的工具。
左名揚眉眼與李億相似,每當我抱著他時,卻總想起李億轉身離去時衣擺揚起的弧度,那是我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李近仁送來的綢緞鋪滿床榻,我穿著它們與他調笑,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心裡卻在想,這些華服穿在身上,竟比道袍還要冰冷。
它們無法溫暖我的心,隻能讓我更加孤獨與迷茫。
直到遇見陳韙,他指尖劃過琴弦的震顫,仿佛觸動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然而,我早已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經曆了太多的背叛與傷害,我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我在感情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既渴望得到真正的愛情,又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深夜,我聽見觀外有人扔石頭,咒罵聲混著“妖女”“禍水”的字眼。
綠翹顫抖著抱住我,我望著銅鏡裡兩人蒼白的臉,突然意識到,我們不過是困在世人偏見裡的囚徒。
在這複雜的情感糾葛與輿論漩渦中,我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春日的陽光灑在鹹宜觀的院子裡,紫藤花垂到窗前,如紫色的瀑布般美麗,像極了綠翹的羅裙。
綠翹是我的侍婢,也是我身邊唯一的陪伴。
平日裡,我們朝夕相處,她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把她當作親人一般對待。
那日,我從鄰院回來,卻發現綠翹有些不對勁。她低頭回話時,脖頸微揚,露出一抹可疑的紅痕。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燭火搖曳,映得她的臉忽明忽暗,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讓她過來。
我替她整理鬢發,指尖觸碰到她耳後新紅的吻痕,心中的妒火瞬間被點燃。
那些被我壓抑已久的情感,那些在愛情中受到的傷害,那些被世人辱罵的屈辱,此刻都化作了瘋狂。
我扯碎她的衣衫,當看到她胸前指甲劃痕的瞬間,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儘。
藤條抽在她身上的聲音,混著她的哭喊,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你不過是個侍婢!”我嘶吼著掐住她的脖頸,心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我恨她的背叛,恨這世間的不公,恨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