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拓為盟_浮生重啟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章 血拓為盟(1 / 1)

江南的梅開得比前世更冷,沈硯之跪在青石巷口,手中捧著的不是鮮花,是他連夜拓的《金石錄》殘頁——那是前世被金兵燒毀的、明誠臨終前未說完的半篇跋文。

他的指尖纏著紗布,血漬浸透紙背,在“易安”二字上洇成紅梅。

“清照可記得,你說‘金石易朽,詞魂不滅’?”

他抬頭望我,眼中映著我鬢邊新添的白發,“硯之不才,願以殘碑為聘,護你詞稿周全。縱戰火焚身,亦不教片言隻字淪於塵土。”

說著,他解開衣襟,露出心口紋著的、我前世在獄牆刻的《聲聲慢》——每個字都滲著血,像長在他骨血裡的,我的詞。

喉間突然泛起酸意,我想起前世在獄中,用指甲刻在絹帕上的《聲聲慢》,後來被他尋到,隨他入葬。

此刻他遞來的殘頁上,“易安”二字的筆畫裡,混著他的血與我的淚,竟比明誠當年的墨,更像一場永不褪色的誓言。

“沈郎可知,逆天命者必遭天妒?”

我接過殘頁,指尖觸到他掌心的繭——那是日日為我磨墨、為我拓碑的印記。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雪更清:“天妒又如何?我已等了三輩子,等你從明誠的金石夢裡醒來,等你看見,這世間還有人,願用三生骨血,換你一句‘值得’。”

巷口的梅樹落著殘雪,他說起第一世做書童時,躲在屏風後看我寫詞,每漏寫一個字,就偷偷補在宣紙條上,攢了滿滿一箱;第二世做拓碑人,在金兵焚城前,將我的詞稿刻在二十座山的崖壁上,自己卻被打斷右手;這一世,從相國寺初見,就帶著前兩世的記憶,揣著碎玉,尋我於茫茫人間。

“你看。”他取出個檀木匣,裡麵裝著我每一世的碎片:第一世的《漱玉詞》殘頁、第二世的血拓碑片、今生的《金石錄後序》補注。

最底層,是塊刻著“易安”的木牌,用的是他第一世替我擋刀時,斷刀上的鐵——原來,他早把自己,煉成了護我的甲,刻成了守我的碑。

我忽然想起明誠,他的“勿負金石”是自私的癡,而沈硯之的“勿負詞魂”,是無私的劫。

指尖撫過他心口的《聲聲慢》,墨跡未乾,混著血珠,像極了當年我在獄牆刻字時,指甲縫裡滲的血。

“好,”我說,“這一世,我與你,以血為墨,以魂為碑,永不相負。”

他替我戴上用殘硯磨的玉簪,簪頭的“漱玉”二字,是他用牙齒咬著刻刀,在獄中刻了三天三夜。

“以後我替你磨墨,”他握住我寫詞的手,“你隻消寫,剩下的,我來守。”

巷口傳來馬蹄聲,他將檀木匣塞進我懷裡,自己擋在我身前——那姿勢,像極了每一世金兵來臨時,他替我遮刀的模樣。

梅香混著血腥氣漫來,他忽然從袖中掏出片青銅殘片,上麵刻著我今生寫的“尋尋覓覓”。

“這是用明誠的棄城令牌熔的,”他說,“讓你的詞,鎮著他的悔。”

話音未落,金兵已至,他轉身迎敵前,最後一句是:“清照,你的詞,比我的命,重。”

血濺在《金石錄》殘頁上,暈開的“易安”二字,像開在雪地裡的紅梅。

我忽然懂了,這世間最真的溫柔,不是袖口擦墨的刹那,是有人願用三生三世,把你的每個字,都刻進骨血,哪怕魂飛魄散,也要護你詞魂,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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