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們不敢焚心,”初代觀主的殘魂融入陣圖,“現在你們敢嗎?”
番僧祭出本命佛珠,七十二顆珠子纏著劫火砸來。
謝懷瑾突然抱住我,將我按在陣圖中央,自己背對著佛珠。
“還記得在公堂說的嗎?”
他的血滴在我額間,“這次換我護你。”
可我看見他掌心早已刻好的“焚心咒”,那是要用靈脈為引,與我同葬劫火。
“不!”我反抱住他,將妖力強行渡進他體內,“是我偷了你的靈羽,偷了你的陽壽,這次該我護你!”
我們的血在陣圖上沸騰,比翼鳥的光紋漸漸變成血色,引動了天上的劫雲。
熊三突然清醒,看見地麵的記憶投影——他娘臨終前含笑的臉,掌心握著的半片羽鱗,正是我當年啄下的。
“對不起……”他跪在地上,蛇妖虛影在劫火中消散,“我……我錯了……”
番僧的佛珠砸在謝懷瑾背上的瞬間,共生陣徹底亮起。
我看見初代觀主與雀妖的殘魂化作流光,融入我們的靈脈,謝懷瑾後頸的羽鱗胎記重新亮起,與我腕間羽鱗拚成完整的“共生”二字。
“原來焚心不是死,”他貼著我的額頭笑,“是讓靈脈在劫火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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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降臨的刹那,我們同時吻上對方的唇,血與淚混著劫火的熱,在陣圖上寫出最後的誓言。
謝懷瑾的靈脈化作金羽,我的妖力凝成赤鱗,彼此交纏,再也不分彼此。
番僧的佛珠在劫火中崩裂,執法長老們驚恐地後退,他們終於看見,所謂天罰,不過是天道在害怕——害怕人妖共生的力量,會打破天地既定的規則。
熊三爬過來,將半片蛇鱗放在我們掌心:“這是蛇妖的靈核,當年我娘用它護住你的心脈。”
他哭著說,“原來我娘臨終前說的‘彆怕’,是讓我彆怕妖物,是你救了她……”
劫火灼燒著我們的身體,卻不再疼痛。
我摸著謝懷瑾掌心的“靈百”二字,那是他用劫火重新刻的,永遠不會褪色。
他望著我額間顯形的山神羽紋,笑說:“以後你的傷,我能感同身受;我的痛,你也不必再替我扛。”
是的,共生不是單方麵的犧牲,而是靈脈相纏,痛癢共擔。初代觀主和雀妖沒能走完的路,我們替他們走完了。
當劫火熄滅時,天青觀廢墟的斷牆上,浮現出全新的碑文:“人妖共生,焚心為證,羽生劫儘,天地同命。”
謝懷瑾摸出那支桃木簪,簪頭的缺角已被劫火補全,簪身刻滿了我們的血紋。
他替我綰起長發,金鱗與羽紋在月光下交輝,像極了百年前,初代觀主替雀妖綰發的模樣。
“看,”他指著天際,“雲海日出。”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劫雲,照在我們交纏的手上。
熊三站在廢墟邊緣,望著我們的背影,眼中不再有恨,隻有釋然。
遠處的南山神祠,石像眼窩裡的血終於乾涸——山神青雀的靈脈,此刻正與我們的靈脈同頻跳動。
謝懷瑾忽然低頭,吻了吻我腕間的羽鱗:“下一世,若你在腐葉堆裡醒來,喉間卡著焦羽,記得順著鬆脂香找我。我會在老地方編草環,刻‘靈百’二字,用我的血,烙進你的掌紋。”
我笑了,啄了啄他指尖的血珠,這次的味道不再鹹澀,而是帶著劫火淬煉後的甘甜。
因為我們知道,從此再無輪回,再無天罰,有的隻是彼此交纏的靈脈,和永不熄滅的共生之火。
焚心羽誓,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始於千年之前的羈絆,終於此刻的劫火焚心,卻在灰燼中,長出了天地間最堅韌的共生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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