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手術成功那晚,我在趙氏總部的會議室看見王婧的人事檔案——她2018年就入職張氏集團技術部,職位是“商業情報分析師”。
趙天豪滑動鼠標,調出她郵箱裡的往來郵件:2019年李氏科技研發初代算法時,她每天都會把我的工作日誌發給張昊,標題永遠是“項目進度李華”。
“張氏集團的財務報表是做給投資人看的,”趙天豪推來份審計報告,資產負債表上用紅筆圈出“金融科技板塊”,“他們挪用了15億理財資金填補虧空,急需李氏的技術做幌子融資。”
他又打開段錄音,王婧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李華那套二代算法核心在‘動態密鑰生成器’,我已經拿到硬件原型圖……”
2020年春天的記憶突然清晰:我在調試密鑰生成器時,王婧總以“送宵夜”為由留在實驗室,趁我去洗手間時用3d掃描儀掃描主板。
有次我提前回來,看見她把掃描數據傳到雲端,她慌忙解釋是“備份學習資料”。
現在想來,那些數據此刻應該躺在張氏技術部的服務器裡——但她偷偷修改了其中一個參數,讓生成的密鑰存在毫秒級偏差,這正是後來“幽靈線程”的觸發開關。
“張昊給王婧的承諾是350萬醫療費,”趙天豪遞給我杯威士忌,“但你知道嗎?他給她的轉賬用的是‘員工績效獎金’,稅點扣了40。”
我捏碎玻璃杯,碎片紮進掌心。
原來王婧在公司樓下說的“35萬治療費”是稅後數字,她為了湊夠母親的靶向藥費用,不得不把李氏的技術細節全盤托出。
而她母親的病曆本裡,夾著一張蘇晴父親簽字的會診單——蘇父當年曾為王婧母親提供過免費心理乾預,這成了後來蘇晴介入事件的隱秘聯係。
這時王強發來微信:“華子,我是被逼的!張昊有我2017年挪用公司團建費炒股的證據,他說不配合就送我去坐牢!”
附帶的照片裡,是他和張昊在律師事務所的合影,背景牆上掛著“張氏集團法律顧問處”的牌子。
我突然想起大二時,王強父親住院,我賣了三個月二手書給他湊手術費,他當時跪在宿舍樓下說“這輩子都忘不了你”。
現在看來,有些恩情在資本麵前,輕如鴻毛——但王強偷偷在發給張昊的技術報告裡,夾雜了十組無效代碼,這些“垃圾數據”後來竟成了乾擾張氏算法的關鍵。
“我們有兩個選擇,”趙天豪擦掉我掌心的血,“一是向證監會舉報張氏財務造假,二是用‘幽靈線程’漏洞讓他們的服務器癱瘓,再低價收購。”
我看著屏幕上王婧在張氏工位前的照片,她桌上擺著我送的木質筆筒,裡麵插著李氏科技定製的馬克筆。
筆筒底部刻著小字:“代碼無錯,人心有擇”——那是她入職李氏時我刻的。
“我選第二個,”我按下打印鍵,“但我要加個條件——在張氏破產前,讓王婧拿到她應得的醫療費。”
趙天豪挑眉:“你還念舊情?”
“不是舊情,”我想起王婧扔u盤時說的“棋盤落子無悔”,“是想讓她看看,這盤棋不止一種下法。”
深夜我去了我們曾住的地下室,牆上還貼著王婧用便利貼寫的“技術路線圖”,旁邊是她畫的笑臉。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王婧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衛衣,手裡拎著個保溫桶:“我知道你會來,這是你最愛吃的排骨湯。”
湯的熱氣模糊了我的眼鏡,她低聲說:“張昊隻給了我18萬,說剩下的等技術落地再給。其實那個漏洞是我故意留的,我……”
“不用說了,”我打斷她,“趙氏會幫你媽付剩下的治療費。但李氏的技術,我必須拿回來。”
她把保溫桶放在桌上,淚水滴在桶蓋上:“李華,其實我……”
“棋盤已經換了,”我轉身離開,“現在執棋的人是我。”
走出門時,聽見她在身後說:“你知道嗎?當年你在圖書館敲代碼,我偷拍了張照片,一直沒刪……”
照片裡的我戴著耳機,屏幕光映亮側臉,而她的影子悄悄落在角落,像個未說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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