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被推進搶救室的當晚,我在父親書房找到了那份泛黃的文件。
牛皮紙袋上蓋著"仁濟醫院保密檔案"的火漆印,拆開時掉出兩張泛黃的出生證明:左邊是我的,出生日期2003年4月12日1005,母親欄寫著"林月如";右邊是蘇晴的,時間1007,母親欄空白,父親欄卻蓋著顧氏集團老董事長的私章。
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了文件第三頁的親子鑒定報告。
dna相似度99.7的字樣刺得我眼眶生疼,原來她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而我……是顧沉舟的孿生妹妹。
那些她對我莫名的敵意,那些顧沉舟看我時複雜的眼神,忽然都有了答案。
"晚晚?"母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迅速將文件塞進抽屜。
她穿著睡袍,手裡捧著溫熱的牛奶,鬢角新添的白發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蘇晴的事……媽媽知道你有很多疑問。"
她的聲音發顫,像極了前世我發現她偷偷服用抗抑鬱藥時的模樣。
我接過牛奶,杯壁上的水珠滴在手腕,像極了蘇晴最後那滴眼淚。
"媽,你早就知道……對嗎?"
母親猛地抬頭,我看見她眼中閃過愧疚與驚恐,就像十七年前那個雨夜,她抱著我從醫院狂奔而出時的眼神。
"當年我難產,醒來時兩個孩子都在保溫箱。"
她坐到藤椅上,指尖摩挲著椅柄的雕花,那是外婆陪嫁的老物件,據說曾見證過三代人的秘密。
"顧夫人抱著蘇晴來找我,說……說這是我的女兒,而你的……已經夭折了。"
牛奶在杯中泛起漣漪,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空洞得像來自深淵:"但其實是顧氏用他們的兒子換了我,對嗎?"
母親猛地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原來顧沉舟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們本該是雙生兄妹,卻被父輩當作商業棋子調換了人生。
書房的座鐘敲了十二下,母親從項鏈裡取出枚鑰匙:"地下室有個保險櫃,裡麵有你真正的出生證明。顧氏當年為了穩住林家,讓我扮演你的養母,其實……"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我卻忽然想起前世顧沉舟總說我笑起來像他母親,原來那不是情話,而是血緣的召喚。
淩晨三點,我用鑰匙打開地下室的保險櫃。
除了文件,還有個紅絲絨盒子,裡麵裝著兩枚臍帶章,一枚刻著"顧沉舟",一枚刻著"林晚"。
章麵上的胎發已經發黃,卻還能看出屬於同一對雙胞胎。
最底下是盤錄像帶,封皮寫著"2003.4.12仁濟醫院監控"。
錄像機的雪花屏閃爍了三分鐘,畫麵才突然清晰。
穿著粉色護士服的陳雨彤推著嬰兒車走進育嬰室,左右張望後抱起兩個繈褓調換。
這時畫麵左下角彈出份掃描文件,是陳雨彤2003年的銀行流水——連續三個月收到顧氏集團的匿名轉賬,金額恰好對應她母親的肝癌手術費。
最新一筆轉賬附言是:"保守秘密,否則停藥"。
這時畫麵右上角出現個西裝男人,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是我從未謀麵的"父親",顧氏老董事長。
錄像帶在高潮處突然卡住,我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沉舟站在樓梯口,臉色比平時蒼白三分,手裡握著支注射器。
"你不該看這些。"他的聲音沙啞,我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針孔,和蘇晴的位置一模一樣。
"原來你也注射延緩病情的藥物。"
我握緊臍帶章,金屬邊緣刺破掌心,"你們顧家的遺傳病……是不是從胚胎期就注定了?"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痛楚:"沒錯,我們都有先天性肝衰竭,需要定期換血。蘇晴的病比我嚴重,所以當年他們選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