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司航萬萬想不到小多魚眼睛這麼尖,隻是開門關門的這一瞬間,就看到宋青君露在被子外麵的肩膀和手臂上吻痕。
而且她不僅眼睛尖,還會編故事。
“可是爹地被蟲子咬了,為什麼要打媽咪?”戰嘯野覺得這個邏輯不通順。
“應為他生氣媽咪沒有給他塗藥藥。”小多魚嚴肅著一張小臉,“媽咪帶窩粗去都會給窩塗藥藥,爹地生氣媽咪偏心。”
戰嘯野認真思考了一下,終於在記憶深處找到了爹地因為媽咪對他太好,而吃醋的畫麵,被說服了。
“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不能插嘴,多多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知道嗎?”戰嘯野拉著小多魚的手認真叮囑。
小多魚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壞爹地不給他塗藥藥,讓蟲蟲咬他。”
戰嘯野揉揉她的頭,“好,讓蟲蟲咬他。”
宋青君起床,一家四口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戰嘯野不著痕跡的偷瞄著自己父母的互動,然後發現兩人好像真的發生了矛盾。
戰司航給宋青君夾了一個叉燒包,宋青君直接給他扔了回去,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戰司航討好地衝她笑。
一看就是戰司航做了錯事,心虛的表現。
戰嘯野低下頭,下定了決心。
等吃過早飯,戰司航換好衣服下樓,戰嘯野便對他道:“爹地,一會兒阿康會來找我一起上學,你自己去上班吧。”
戰司航知道自家兒子在學校的人緣有多好,半點疑惑也無。
等他離開,戰嘯野讓王媽等傭人離開,自己走到宋青君身邊坐下。
小多魚也跟著湊了過來,趴在媽媽身邊,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哥哥和媽媽。
宋青君笑著揉了揉戰嘯野的發,“阿野有什麼要對媽咪說嗎?”
戰嘯野拉起宋青君的手,擼起袖子,露出的白皙肌膚上紅梅點點。
他眨眨眼,聲音沙啞道:“媽咪,這是爹地做的嗎?”
宋青君尷尬地趕緊擼下袖子,撒謊道:“不是,這是被蚊子叮的。”
戰嘯野拉住她的手,眼中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擔當,“媽咪,如果爹地欺負你,你可以和他離婚,我和多多都會陪著你,支持你,你不要忍氣吞聲,雖然阿公阿婆離開了,但你還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小多魚也跟著拉住宋青君另一隻手,奶凶奶凶道:“多多讓蟲蟲咬爹地,不讓壞爹地欺負媽咪。”
宋青君瞬間明白兩個孩子誤會了,哭笑不得的同時又覺得十分感動,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就感覺到巨大的孤獨感,心內有一塊空缺,是戰司航也無法填補的。
直到此時此刻,那份空缺裡咕嘟咕嘟冒出甜蜜的汁液,將之慢慢填平了。
她紅著眼圈抱住兩個孩子,“謝謝寶貝們,謝謝你們願意永遠站在媽咪這邊。”
她親親戰嘯野,又親親小多魚,等平複了心情才解釋道:“爹地沒有打媽咪,這些紅痕確實是你們爹地造成的,但這是因為他愛我。”
頂著兩個孩子兩臉‘媽咪,你不要撒謊幫爹地隱瞞’的表情,宋青君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想到那個罪魁禍首,她笑著說道:“雖然爹地不是故意傷害我,但這些痕跡確實是你們爹地造成的,等晚上他下班回來,你們去問他吧。”
正坐在車子裡前往公司的戰司航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揉揉鼻子,思考是不是昨晚和老婆在浴室鬨時間太長,沾涼了。
還想著一會兒打電話回去叮囑妻子喝點薑茶預防一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因為女兒的一通胡編,成了兒子眼中毆打妻子的渣男。
以往都是戰司航送戰嘯野去學校,因為戰司航去公司的路與戰嘯野學校在一個區。
就在戰司航的車子開進中環,突然感覺手臂疼了一下,不在意的撓了撓。
沒一會兒他開始頻繁的撓起來,察覺到不對,戰司航將袖子拉開,發現自己胳膊上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紅點。
司機兼助理阿隼透過後視鏡看到,趕緊將車子停下,回頭查看。
“六爺,您這是怎麼了?”
戰司航從手臂上捏死一隻黑色的小飛蟲,無語道:“被蟲子咬了。”
阿隼遲疑了一下,“這蟲子看來有毒,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戰司航從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穿金戴玉也不為過,皮膚嬌嫩比很多女人都嬌嫩,被蟲子一咬,看起來很是嚇人。
他很想說不用,但太癢了,忍不了,這蟲子肯定有毒。
“去醫院。”
阿隼上車,調轉車頭,朝醫院看去。
車子剛開出幾米,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掀起的氣浪將車子推出了老遠,身後靠近爆炸處近的車子全部被掀翻。
阿隼車技極好,快速點刹,卻不敢將車子停下,反而在車子平穩後立刻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果不其然,車子駛離原地下一秒,身後再次傳來爆炸聲。
此處屬於港城的金融和商業核心區,很多外資洋行和商業大廈,來往的人都非富即貴。
接連的爆炸不僅炸死炸傷很多人,還造成多起連環車禍,造成車廂爆炸起火。
戰司航塗過藥膏從醫院出來,就看到無數傷者被送來醫院,缺胳膊斷腿的不在少數。
阿隼護著他上了車,“六爺,我們去公司,還是回家?”
“先回家吧。”爆炸發生在他去公司的時間段,家裡人肯定會擔心他,還是先回去報個平安比較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戰司航隱約感覺這件事是衝著他來的,去公司怕對方還有後招。
回去的路上,戰司航卷起襯衫袖子,緩慢的給自己揉著藥膏,表情平靜到近乎冰冷。
爆炸的地點是他每天早上送兒子去上學必然會經過的路段。
按照時間,如果不是他突然被蟲子咬,阿隼因為擔心他而停車查看……
車子剛剛好開到爆炸地方。
戰司航要信這是巧合,那他明天可以和豬交換腦子了。
對方的目標不僅是他,還有他的兒子。
戰司航仔細認真地按揉著被蟲子咬出來的痕跡,表情越來越和緩。
車子開上山的時候,他甚至開心的哼起了歌兒。
阿隼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家老板,懷疑他已經被氣瘋了。
戰司航才沒瘋,相反他是真的高興,他骨子裡就不是個好東西,就喜歡彆人看不慣他,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不管是誰想對他下手,現在都要氣死了吧。
戰玉軒家書房內,聽著屬下的稟報,戰玉軒砰的將手中咖啡杯扔到對方腦袋上。
精美的陶瓷杯子質量極佳,直接砸破了對方的腦袋。
“二爺,是屬下辦事不力。”對方單膝跪地,深深地低著頭,任由額頭鮮血順著臉側滾落,滴滴落在昂貴的羊毛毯上,開出一朵朵血腥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