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來敲門,小多魚頭也不抬地喊了一句:“Entre!”(進來)
王媽哪聽懂法語的,又繼續敲。
小多魚又喊了一句,王媽的敲門聲停了停,“少爺,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小多魚疑惑地扭頭看向私教老師,大眼睛裡寫滿了對她專業水平的質疑。
她都說了進來,王媽卻不進來,一定是老師教錯了。
戰嘯野趕緊用粵語道:“王媽,入嚟啦。”(王媽進來吧。)
說完耐心的教導小多魚,“語言的第一作用是溝通,我要使用對方能聽懂的語言。比如說王媽,她就不會法語,我們就要和她說粵語知道嗎?”
小多魚半懂不懂的點點頭,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都是語言,王媽卻聽不懂。
新裝的大腦使用還有些不熟練呢。
王媽推門而入,對戰嘯野恭敬道:“少爺,仇家小少爺在樓下等你。”
小多魚眯著眼睛朝門外嗅了嗅,像隻找食的小動物。
戰嘯野沒回應王媽,對仇凱更是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小多魚身上,“多多聞到什麼了?”
小多魚朝窗外看了一眼,咕噥道:“要下雨咯。”
戰嘯野跟著看了一眼,窗外陽光明媚,陽光紛紛揚揚的灑進屋中,哪有半點要下雨的跡象。
他隻當是小孩子胡說,見小多魚又低下頭繼續擺弄樂高,和老師打了聲招呼下樓去了。
戰嘯野走出書房時,小多魚嘟嘟囔囔,“不七不七,瞎多魚不七。”
會傳染智障的黑糊糊,小多魚不吃。
“吸溜~”
樓下,仇凱看到戰嘯野下來,立刻趾高氣昂道:“戰嘯野,你也太小氣了吧,得了一匹好馬,怎麼都不和我們分享!”
仇凱的年歲和老三戰雲賀家的戰樘威一般大,戰樘威和戰嘯野的關係不錯,所以仇凱跟隨呂曼來戰家的時候,他經常被戰樘威帶著來找戰嘯野玩。
小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很好。
後來,他因為帶著戰嘯野去參加了他朋友的一個聚會,戰嘯野太不合群,和他的朋友起了衝突,竟然叫來保鏢把對方腿打斷了。
仇凱認為戰嘯野打他的朋友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過後戰嘯野不僅沒給他道歉,還不知道和戰樘威說了什麼,兩人一起不搭理他了。
從此,仇凱就恨上了戰嘯野,處處找他麻煩。
戰嘯野表情平靜到近乎冷漠,完全沒有把他的挑釁看在眼中。
“莎莉在馬場,如果你想看的話我會讓人帶你過去,但她脾氣不好,不讓陌生人靠近,你自己注意。”
仇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戰嘯野這副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樣子,氣得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叫,“戰嘯野,你得意什麼啊,你要不是戰家的孩子,能有資格站在這裡跟我扮蟹!”(扮蟹: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裝逼的意思。)
戰嘯野蹙了蹙眉,“要發瘋滾出去發。”
管家立刻招呼了保鏢進來,仇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情緒就控製不住了,雖然以前他也看戰嘯野不順眼,但頂多在嘴上刺他幾句,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有股無名火在心中騰騰燃燒,情緒完全無法自控。
“戰嘯野,你個死爛仔,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要不是姓戰,本少爺才懶得看你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裝腔作勢,自以為清高,其實就是個死撲街,讓人看一眼就嘔吐出來!”
仇凱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仇少爺,冒犯了!”管家冷聲警告了一句,保鏢立刻上前抓住仇凱,直接將人從莊園裡扔了出去。
保鏢有意的動作粗暴下,仇凱被摔得不輕,混沌的大腦瞬間恢複了清醒。
他驚恐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跑到戰嘯野家指著戰嘯野的鼻子罵他死爛仔。
如果讓戰家大人知道,不管是他,還是他母親都會受到牽連。
他完蛋了。
仇凱懊惱了一瞬,可隨即他就怨恨起來,都是戰嘯野故意激怒他,他隻是想看看戰嘯野的馬而已,他非要裝逼嘲諷他。
仇凱內心深處嫉妒著戰嘯野,表現出來的卻是看不起。
他覺得戰嘯野如今的一切都基於他是戰司航的兒子,如果他媽媽當初嫁給戰家的兩個表伯,他現在也是戰家的少爺,戰嘯野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與此同時,原本在書房專心致誌玩樂高的小多魚踮著小腳扒在床邊朝大門口的仇凱方向看去。
嘴角流出可疑的亮晶晶,一邊眼巴巴地看,一邊小聲的安慰自己。
“智障的黑糊糊不好七,小多魚不七。”
唔,好香哦。
等仇凱坐車離開,小多魚蔫耷耷的坐回去,卻沒心思拚樂高了,她跑去宋青君的衣帽間,在首飾台上眼巴巴地瞅了好久,小揪揪耷拉了下來。
“米有黑糊糊。”
隻有一對兒墨翡玉鐲,她拿過來就要往嘴裡送,突然想到媽咪的話,拿著鐲子出去讓傭人幫忙洗乾淨,然後一手拿著一隻放在嘴裡含著玩。
聊勝於無,自我安慰。
戰嘯野回到書房,沒見到小多魚,正準備出來找,就見小多魚拿著兩隻墨翡鐲子叼著玩,以為她吃玉的毛病又犯了,趕緊把自己一直戴著的那枚墨翡玉佩摘下來讓人洗乾淨給了小多魚。
可小多魚還是蔫耷耷的不高興,戰嘯野在書房翻箱倒櫃,從抽屜裡把戰司航那塊墨翡扳指也翻了出來。
小多魚朝他齜齜牙,把扳指也放進了嘴裡。
明明和黑糊糊一個顏色,為什麼沒有黑糊糊好吃呢?
小多魚憂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