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由!”
所有偽人都圍在寧秋身邊,高喊口號,而寧秋挺立在大石頭上,宛如一座為自由而戰鬥的英雄雕像。
為了打開那扇門,他浪費了不少寶貴的口水,這時不由感到口乾舌燥,伸手探了探口袋,摸到一個裝著液體的小瓶,也沒多想就拿了出來,打開後一飲而儘。
“熟悉的味道,我帶的什麼牌子的飲料來著?”
趁著偽人們都在釋放壓力,沒有太多關注他們,孫芳拉了拉寧秋小聲問道。
“易先生,為什麼要和偽人們講這些,有什麼用麼?”
於是寧秋和孫芳說起了門上小字的內容,必須消除偽人們的負麵情緒後門才會打開。
“原來是這樣,居然還有這種要求。”
“可不是麼。”
“那您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方法的?那些偽人還真聽話。”
寧秋微微一笑,解釋道。
“不就是做一次集體心理谘詢麼,簡單的很,沒什麼技術含量。”
說到這,寧秋想起早些年他穿越到此,每天都壓力山大,一直提心吊膽。有一次他路過一家心理谘詢診所,就進去看了看,剛進門就被前台銷售拉著一頓推銷,那架勢一看就是要狠狠爆他金幣。
想著來都來了,反正他也沒什麼錢,便跟著前台上了二樓,找了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準備好好聊聊。
起初寧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煩惱,從哪裡開始講,有些拘束。那個負責心理谘詢的老頭還以為寧秋是屬於靦腆類型的,就讓寧秋放心大膽講,絕對會為他保密。同時,老頭還自信表示,他做心理谘詢幾十年了,什麼樣的事情都聽過,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寧秋的煩惱他一定可以解決。
聽老頭這麼能吹,寧秋就放心了,於是開始傾訴。
一開始,寧秋說的還是些平常的事情,老頭也一邊笑嗬嗬地聽著,一邊看著計時器,打算儘量拉長谘詢時間,結束的時候好大賺一筆。
然後,寧秋開始講他家裡的事,說他的媽媽好像總是想殺了他,每天母子倆的對話也很奇怪,有幾天他睡覺的時候媽媽還會站在臥室門口,拿著刀似乎想趁著他熟睡進門宰了他。
再接著,寧秋又聊起鎮子上的那些鄰居,長相很奇怪,雖然他們都非常客氣,每次見麵都熱情招待或者邀請他進屋,但寧秋總感覺鄰居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讓他很不安。
說著說著,老頭看寧秋的眼神就變得不對勁。再然後,寧秋聊起他最近每天晚上做噩夢,夢裡有東西一直在追著他,他已經失眠很久了,白天都沒什麼精神。
於是,老頭就瘋了,大喊大叫地跑出了心理谘詢室。
當時寧秋還挺開心,心想這家診所服務真不錯,新客首次谘詢還免費,居然不收他的錢。
“所謂的心理谘詢,套路都是一個樣,無非就是教人看清事實,教人接受事實,最後再給人一丁點幾乎不存在的希望,沒什麼了不起的。”
寧秋平淡地說著,孫芳聽後心裡的敬佩又加深了不少,暗道不愧是a級異能者,果然見多識廣。
“這些偽人現在確實開心不少。”
看著不再愁眉苦臉的偽人們,孫芳感知到它們身上的負麵情緒正在快速減少,應該不用再等多久,門就應該能打開了。
寧秋站在石頭上,周圍的偽人們大多數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崇拜,有的還在互相嬉戲打鬨,他也放鬆下來,思緒慢慢飄忽。
某種意義上,這些偽人和他很像。
鏡子能映出鏡子前的物體,但本身卻沒有影像。
他能模仿詭異的能力和樣子,偽人能模仿人類的模樣。
鏡子如果花了或者破了,就會被人丟掉或遺棄在陰暗的角落,就像這些偽人,變不成人類的樣子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
寧秋和偽人們今天的相遇,如同一麵鏡子遇上了好多麵破碎的鏡子,鏡子與鏡子相對就會產生無限鏡像,一陣困意湧了上來,他的心神在這一刻似乎遊離了身體,被那無限的鏡像吸入了進去。
一些塵封的碎片開始重新聚攏,一些聲音和記憶突然陌生地出現。
“嗚嗚……”
寧秋聽到了稚嫩的哭聲,有些耳熟,是誰在哭?
“我做不到,我真做不到……”
一個男孩在哭著哀求,灰白色的畫麵緊接著出現在寧秋眼前。
“一點也不像,你是我的孩子麼?”
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人性,高大的人影如黑夜中矗立的山峰。
“多了一隻手,砍掉。”
黑影舉起手裡鋒利的刀具,無情地落下,隨即便是男孩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