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被重置回寧秋死亡前的那一刻,現實中既定的死亡和破滅不複存在。
青陽市上千萬人和詭隻是在心頭莫名哆嗦了一下,然後睡覺的又翻身繼續睡覺,遊蕩的繼續四處遊蕩。
這會兒早已是後半夜,然而有些人依舊未眠。
一間寬敞且幽靜的密室之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墨色鬥篷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肅立著。
密室中沒有電器設備,連照明的燈光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石蠟燃燒的淡淡焦味。
搖曳的燭光下,男人的麵容影影綽綽,模糊不清。
木質的長桌上整齊擺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物品,有的是由類似黃金的金屬製成,顏色暗淡富有年代感;有的看上去隻是些日常用品,平平無奇;還有的像是從某種動物身上割下的肉塊,時不時蠕動抽搐,仿佛有獨立的生命。
男人平靜地注視著身前的長桌,漆黑的雙眸愈發深邃。
形形色色的各式物品,代表了一顆顆不同的棋子。
前段時間,有兩顆棋子互換掉了,在桌上雙雙消失。
對此,男人覺得非常值得,因為其中一顆棋子的消失是他非常樂於見到的。
那顆棋子的存在極大地限製了他的計劃,心中的宏圖偉業不得不拖延至今才開始實施。
可是,在那顆棋子的消失過程中,卻莫名其妙地跳出來另一顆陌生的棋子。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關於此人的一切資料都是空白。
“異天帝……會是什麼人呢?”
看著桌上一處的空位,男人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後,男人的目光又轉向了邊緣處的一把小刀。
刀身狹長,銀光閃閃,即便在幽暗的密室裡也異常顯眼。
“斷天帝,來得真不是時候。”
這是兩個極大的變數,作為人類最頂尖的戰力,但凡有一個站到他的對立麵,都會成為他成功路上巨大的阻礙。
就在男人苦思破局之法的時候,胸中無端升起了一股心悸之感。
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男人挺起身子,有些驚疑不定。
沒過多久,桌上的一樣東西開始劇烈抖動,頻率之高連帶著其他物品也跟著顫抖。
“碰!”
一聲爆炸過後,金色的碎片散落一地。
詫異地望了一眼忽然碎裂的棋子,男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倀詭死了?”
倀詭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在他眾多的棋子之中也是獨一份。
男人不覺有些可惜,要是再培養一段時間,說不定能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於是,男人的調動起自身的精神力量,想要探查一下碎片上殘留的氣息。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回憶起剛剛那陣莫名的心悸感。
“莫非二者有所關聯?”
實力越高,直覺越準,男人沉思少許,最終決定放棄探查。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招閒棋,沒就沒了吧。”
差不多的時間,青陽市另一處地方,還有幾人同樣尚未安寢。
異常調查局裡,顧萬裡已經好些天沒在前半夜睡覺了,眼睛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非常明顯。
“哈……兒……”
吳遠山困頓地打了個哈欠,領導不睡,作為下屬的他也不能睡。
上了年紀,他的精氣神已經大不如前了,一到後半夜眼皮子就瘋狂打架。
然而,顧萬裡這些天就像著了魔一樣,總是盯著一個叫寧秋的後生不放,相關資料反反複複看了不知多少遍,整夜整夜不睡覺,讓吳遠山也跟著受罪。
這不,這位年輕領導今天又向局裡申請了一件特殊物品的使用權,現在就等著能使用的人過來了。
“周老來了沒有?”
顧萬裡對著吳遠山問了一句,有些急不可耐。
“來了,來了,你們這些後生就知道折騰我這個老人家,哈兒……”
聲音由遠及近,吳遠山轉頭一看,辦公室門口一個頭發半灰半白的老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二人走來。
吳遠山瞬間清醒了不少,臉色變了變。
剛剛他還在腹誹被迫陪著年輕人熬夜,這會兒就來了個年紀更大的,他頓時就換位成了年輕人。
“十分抱歉,周老,不是故意在休息時間打擾您,實在是事關重要,不得已為之。”
“行了行了,客套話少講,有什麼事兒趕緊說,老頭子我下個月就退休了,太棘手的事情千萬彆找我。”
周老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大半夜找他過來肯定沒好事。
“先說好啊,要是測算不久前的那股危機感,你們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答應的。”
身為天命側的高階異能者,周老能活到這把年紀,全靠一個字:苟。
少聽,少看,少問,少測。
“哪兒能啊,您老說笑了。”
顧萬裡賠笑一聲,眼前這位老前輩的行事作風在局裡聞名遐邇,他也是花了不少代價才請動這一位過來。
“隻是讓您幫忙測算一個年輕人的生死行蹤而已,沒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