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家庭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不管是升鬥小民,還是帝王將相,隻要家這個單位存在於你的生活中,你就必須麵對各種這樣和那樣的事情。
年少時父母感情不和鬨離婚,結婚後婆媳之間起衝突,晚年子女對自己不孝順。
在人生的每個階段,家總會有為你準備好了專屬你這個年齡段的糟心事。
然而,寧某人家裡的這本經,哪怕是佛祖來了都要提缽跑路。
但凡念錯一個字,立馬就會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
十八年了,寧秋都忘記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剛穿越沒多久,一隻無比恐怖的詭異就成了他的媽。
好不容易平安過了八年,結果又來一隻,又成了他的媽,還是不能拒絕的那種。
十年之後,直到今天,王久年告訴寧秋,原主的親媽可能還在人世?
好嘛,正好湊一桌家庭麻將,三個胡寧秋一個。
隻要他敢給其中一個放炮,另外兩個肯定把整副麻將牌塞進他的嘴裡。
萬幸的是,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出現。
前提條件是,寧秋必須確保這三者中的任何兩個都不能單獨見麵,不然就是大禍臨頭。
嗯,臨他的頭。
此時,王久年看著寧秋雙手抱膝,像隻鴕鳥一樣把頭埋在自己的身體裡,一時竟找不到安慰他的詞語。
勸寧秋麵對現實?
麵對疾風還差不多!
痛痛類個痛。
無奈地捧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王久年忽然覺得,他七十多歲了卻一直沒有組建自己的家庭,好像也……挺不錯的?
自閉了一陣之後,寧秋麻木地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目光還是找不到焦點。
“算了,隨它去吧……”
寧秋喃喃自語,聲音微不可聞。
“大不了,到時候把我分成三份就可以了,嗯……三等分的我。”
一旁,王久年見寧秋身體還沒被劈三瓣兒,精神可能先一步要四分五裂,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便試著轉移話題,分散他的壓力。
“那個……寧秋啊,除了你的出身背景以外,你還想問些什麼?隻要我知道的,就絕不向你隱瞞。”
經王久年這麼一問,寧秋遊蕩的靈魂才得以回歸本體,眼神中也有了一絲光彩。
“對……還有事兒要問。”
呢喃了一句,寧秋站起身,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向王久年問道。
“王爺爺,我小時候的事情您還記得麼?”
頓了頓,寧秋縮小了時間範圍。
“我七歲那年,就是我離開陽光福利院之前的那一兩個月。”
“那段時間,院裡有沒有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在那期間我有沒有生過病?”
“你七歲那年?”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王久年一雙灰白的眉毛慢慢蹙攏,暗黃的瞳孔泛起了一團舊年的霧氣,思緒陷入了回憶之中。
寧秋在一旁靜心等待著,沒有發出一丁點噪音。
過了片刻,王久年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轉向寧秋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記得,那年院裡確實發生過一件怪事。”
“快告訴我!”
聽到王久年沒有忘記那年的事,寧秋的心情頓時激動,語氣不可避免地有些急躁。
“那一年……”
王久年的聲音停滯了稍許,神情變得凝重,仿佛提起了一件不堪的往事。
“當時,青陽市還處於和平時期,院裡的運營情況比如今要好上不少,收養的孩子也比現在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