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巷,並非是一處無人問津的小巷。
它地處貧民窟中環,占地麵積很廣。
不同於外圍死氣沉沉的氣氛,這裡有獨屬於自己的熱鬨。
小偷、罪犯、亡命徒……以及身上紋著五花八門圖案的幫派人員,黑石巷就是他們的天堂。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難聞氣味,時不時刺激著寧秋的鼻腔。
“我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麼?”
頭顱低垂,眼神渙散,寧秋機械地行走在肮臟的路麵上。
徐采生和方彪臉色陰沉,不情不願地“押送”著寧秋前往目的地。
自從寧秋亮出詭秘側異能者的身份,並且分彆對二人下了“詛咒”之後,徐采生就徹底絕了他那些隱藏的小心思。
“另外,我警告你,到了地方你彆想著和那些人偷偷說什麼暗號,一旦被我發現,我立刻發動詛咒要了你的命。”
聽到寧秋話裡的威脅,徐采生隻得無奈點頭。
原本,徐采生盤算著等幾人到達目的地後,他找個機會說出早已設置好的暗語,那邊的人便能察覺出寧秋的異樣。
誰知,寧秋表現出的老練大大超出了徐采生的預料。
和稚嫩的外表截然相反,寧秋之後的言行舉止更像是一個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任何可以鑽空子的機會都被對方提前堵住。
再次敲打了一番徐采生,寧秋隨後默默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此地被稱為黑石巷,除了一些歪歪斜斜的木板房之外,更多的是一些水泥結構的低矮平房。
外部的牆皮被風雨侵蝕而剝離脫落,露出裡麵紅黑相間的磚塊。
寧秋記得,這種紅磚應該是一些老舊磚窯燒製工藝不成熟,加上原料裡雜質太多,才會出現發黑開裂的情況。
路上的行人數量相較於貧民窟外圍要多不少,精氣神看上去也更加飽滿,臉頰不再是那種瘦到脫相的皮包骨頭。
“看來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有階級差距存在。”
寧秋自言自語地說道。
貧民窟裡,能吃上飽飯就已經算是中層階級了,不用住紙殼木板搭建起的窩棚,最次也能有一塊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至於黑石巷裡的人為什麼能吃飽飯,寧秋看到他們“和善”的眼神之後就明白了。
“嗬,這年頭,餓死的都是一些心眼好的。”
感慨了一聲,寧秋繼續不動聲色地觀察。
除了少數幾次巷尾的小規模互毆之外,寧秋發現這個所謂的黑石巷似乎有些過於和平了,根本不像是一個動不動就抄起啤酒瓶子往對方頭上咋去的混亂之地。
幾個滿臂紋身的大漢正忙著加固門窗,鐵錘打在木板上發出急促的敲擊聲,仿佛有人在他們身邊放了一個正在倒計時的鐘擺。
麵部有一條猙獰刀疤的酒店老板,一反常態地驅逐著幾名住客,哪怕住客們主動遞上錢幣都無濟於事。
種種異常的舉動,無不透露著一股不祥的氛圍。
“這裡的人好像有點奇怪……”
寧秋有些困惑,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間房子,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被人推搡著趕了出來。
驅趕他出門的是一對年輕夫婦,一男一女皆是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眼睜睜地看著年長男人被夫婦趕出家門,小臉上滿是不安與困惑。
“夠了,我們這裡人夠了,您今晚就去彆地過夜吧!”
年長男人又驚又怒,大聲嗬斥著夫婦二人。
然而,年輕夫婦在說完第一句話後,就隻是冷漠地看著男人,任憑男人對他們如何唾罵也無動於衷,最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開門!開門!你們這幾個白眼狼!”
木質門板在男人猛力捶打下幾近變形,沉悶的聲響混雜著絲絲開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