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宵禁時間已不到半個小時,碉樓大院的前門哨塔,李大勇和另一個同伴正在站最後一班崗。
“終於快下班了。”
默默掏出最後一支香煙,李大勇點上後美美地吸了一口。
忽然,一陣陰風朝李大勇迎麵吹來,手裡的香煙一下子燒沒了半截。
“這鬼天氣,才剛入秋沒多久,到了晚上怎麼這麼冷。”
皮膚感受到莫名的寒意,李大勇止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後舉起強光手電,對著樓下例行公事地掃了一圈。
“什麼人!”
臨了下班的時候竟然還有人登門,李大勇當即扔下手中的煙頭,生氣地朝著下方詢問。
影影綽綽,碉樓大院前門二十米處,三個人影並肩而立。
這三人像是憑空出現,又仿佛早就站在那裡。
其中一人滿頭銀發,棗紅色的臉上皺紋密布,身材略微駝背。
若是徐采生在這兒,見到此人定會驚呼出聲。
“原來是柳老爺子,這麼晚了還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看清樓下之人的樣貌後,李大勇稍稍放鬆。
然而,即便被手電的強光照射,柳摘星蒼老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與其同行的兩人亦是這般,活像三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見樓下之人問而不答,李大勇還以為是柳摘星年紀大了耳朵有點背,於是又問了一句。
“柳老爺子,你是來找徐采生徐爺的麼?”
話落的瞬間,似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柳摘星三人齊齊抬頭,直直望向二樓的哨塔。
“采生當真在裡麵。”
“我沒騙您吧,他們走的時候,我在地上都看到了。”
二人說著話,表情也十分正常,甚至連呼吸聲都出奇的一致。
由於秦虎早有交代,天黑之後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李大勇不敢違背,略帶抱歉地對柳摘星喊道。
“柳老爺子,今天太晚了,你們請回吧,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對於李大勇的謝客,柳摘星三人沒有回應,依舊無聲無息地站在門前,仰頭望著哨塔。
見狀,李大勇不由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並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死老頭怎麼還不走?真想進來過夜?”
李大勇剛想再說兩句,好趕走這三個不速之客。
豈料,柳摘星卻在此時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這裡隻有你們兩個人站崗嗎?”
兩個人?
李大勇微微一愣。
照理來說,以樓下三人的角度,是絕不可能看清哨塔內部的情形,柳摘星又是怎麼知道樓上隻有兩個人的?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問這個,李大勇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隻是為了套套近乎,讓自己給他們開門?
就在這時,柳摘星再一次開口了。
還是同樣的問題,隻不過,這一次有了一點小小的不同。
“這裡隻有你一個人站崗嗎?”
一個人?
刹那間,李大勇沒由來地渾身一僵,一股惡寒忽然湧上心頭。
這老頭什麼意思?一會兒兩個,一會兒一個的。
現在還沒到下崗的時間,李大勇的同伴是絕不可能偷摸離開的,哪怕是去上廁所也會提前打聲招呼。
“柳老爺子,您開什麼玩笑,這裡一直……”
李大勇硬著頭皮笑了笑,聲音微不可察地有些顫音。
“這裡沒有人站崗嗎?”
又一次,柳摘星又一次發問。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哨塔裡卻遲遲沒有響動傳來,好像負責站崗望哨的人全部離開了一樣。
一陣陰風吹過,哨塔的窗口出現兩個人影,向著樓下望去。
“嗬嗬。”
柳摘星三人仰頭笑著。
“嗬嗬。”
哨塔內兩人也跟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