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寧秋和誰最熟悉,那絕對是夜梟無疑了。
十八年的朝夕相處,早就在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二人對彼此的了解都深入骨髓,以至於寧秋都對夜梟產生一些固有的刻板印象。
兩米多的身高,陰冷恐怖的氣質,以及不回應就會死的呼喚。
不過,在寧秋的心目中,夜梟的性格一直都是率真和任性的。
這或許是絕頂強者的共性,隻要實力到了一定高度,往往都不屑於隱瞞和欺騙,更不願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然而,寧秋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夜梟,那個夜梟。
如今居然學會撒謊了!
“快掛斷視頻!快掛斷!”
寧秋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詞語,隻能語無倫次地表達著此時的尷尬。
“嘁……”
夜梟冷哼一聲,不知為何,寧秋此時竟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傲嬌的韻味。
“十八年了,又不是第一次看。”
“……”
寧秋如遭雷擊,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麻痹狀態。
什麼叫不是第一次,難道說之前還有很多次?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我怎麼好像聽不懂?
然後,沒過幾秒,寧秋就因為沒及時回複夜梟,體表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線。
“啊,救命!”
咒言詭語的詛咒不可謂不恐怖,無論是存心還是無意,隻要不立刻回答,馬上就會被詛咒侵蝕。
寧秋的呼救聲頓時引來了門外沈長青等人的警覺。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作為降臨儀式的既定主角,沈長青可不敢讓寧秋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麼差錯,於是想也沒想就破門而入。
隨後,沈長青等人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寧秋一個人在池子邊緣的淺水區裡掙紮撲騰,活脫脫快要溺水身亡的樣子。
但奇怪的是,寧秋頭根本沒泡在水裡。
沈長青不敢大意,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裡,一些看似平常,實則致命的異常事件多了去了。
隻不過,沈長青用異能檢查了好幾遍之後,除了同樣在池子裡洗澡的滌罪之鞭外,彆的什麼也沒發現。
“寧無雙?你好端端的為何要大聲呼救?”
沈長青皺著眉問道。
“嗯?”
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寧秋這才發現剛剛那些詛咒黑線此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額,剛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水嗆到了。”
倉促之間,寧秋隻能隨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確認寧秋真沒出事之後,沈長青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同時又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最後退回了門外。
“呼……”
心有餘悸地長歎一聲,寧秋掏起冷水洗了把臉。
“稍不注意就差點小命不保,我太難了。”
“難麼?”
“難……媽,您怎麼還在!”
“那我‘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秋欲哭無淚,家裡人不懂得距離感究竟是種怎樣的體驗?
這就好比有些家長會故意敲掉房間的門鎖一樣,一點隱私也不給孩子留。
“我的意思是……唉,算了。”
寧秋無奈地搖了搖頭,心知就算和夜梟解釋什麼叫距離感,對方也不一定能明白,就算明白了也可能不在乎。
畢竟,距離本身就是空間概念的其中一種,而夜梟恰好又是這方麵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