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求死,天下於我何加焉?
老子不活了,普天之下就再也沒有誰能拿捏我!
寧秋挺直腰杆,矗立在客廳中央。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空間裂口,麵前是即將暴怒失控的高大黑影,寧秋被這股恐怖的力量壓得無法呼吸,身體各個關節傳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
寧秋沒有害怕,與自己的一世清名相比,死算得了什麼?
夜梟要殺人的眼神又能算什麼?
如釋重負般緩緩合眼,寧秋臉上的解脫之色愈見深重。
“來吧,我已經準備好前去投胎了。”
臨走之前,寧秋還偷偷眯了夜梟一眼,好像在對她說。
“搞快點,我趕時間。”
“呼……”
“呼……”
烏黑的長發瘋狂亂舞,偉岸的胸懷劇烈起伏著,夜梟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督促她,今天必須要殺了這個沒大沒小的孽障。
為了求死,居然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你要臉?
我難道就不要?
駁了我的麵子便想一死了之?
裝完就跑?
萬千星辰在琉璃般的黑眸之中不停流轉,夜梟怒極反笑,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沒那麼容易!
趕著去投胎?
這輩子沒有投在老娘肚子裡,你就彆想有下輩子!
看著寧秋一副引頸就戮,全然無懼的模樣,夜梟眼神閃動,很快便有了決斷。
“比起死,更害怕丟人,是不是?”
“嗯?”
聽到這話,寧秋猛地睜開雙眼,驚疑地望向夜梟。
什麼意思?
她……她要做什麼?
下一秒,夜梟忽然出手,同時揪住了兩個寧秋脖子。
“咚!”
“咚!”
又是兩記猛烈的撞擊。
隻是這次的更重,真假寧秋的腦袋全部撞穿了天花板,二人就像兩盞人形吊燈一樣掛在客廳上方。
做完這一切,夜梟怒意稍退,恨意卻是倍增。
今天,她非要讓這個逆子嘗嘗,什麼才叫真的丟人。
靈活的天鵝頸徐徐扭轉,夜梟朝著平安鎮的方向千裡傳音。
“管事的,叫上幾隻有頭有臉的詭,到鎮子口來。”
夜梟的語氣比以往急促了些,收到消息的土地公頓感不妙,連忙安排人手。
隨後,高大黑影冷冷回頭,瞧了瞧死屍一般的寧秋們,麵帶寒霜。
孩子又到了叛逆期,同時還尋死覓活的。
怎麼辦?
一個無奈的單身母親對此束手無策,隻能請鎮子裡的父老鄉親們來評評理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嘿呦——”
“嘿呦——”
平安鎮靠近黑色森林的入口,一個身穿灰布麻衣的壯漢正在用力揮舞著鐵鍬,一鏟一鏟把地裡的泥土挖出來,同時嘴裡哼著鏗鏘有力的調子。
這是寧秋教他的,雖然他不懂,但覺得挺上口。
“麵朝黃土背朝天……”
“工農的力量大於天……”
今天的灰衣壯漢挖得格外賣力,因為昨天的他摸魚剛被老板抓包。
“嘿呦……嘿呦……”
雖然領導出門視察工作屬於千載難逢的小概率事件,但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凡事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