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將一件事情重複做上千萬次?
這需要多強的執行力?
又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在八年的時間裡表現得與正常人無異?
不耽誤學習、生活、日常人際關係的同時,卻在每個無人的深夜,將另一人的名字不知疲倦地一筆筆刻畫?
這又需要多大的意誌力?
不正常的人每天都在扮演正常,正常的人每天都在裝瘋賣傻。
或許這些年來,寧秋以為的每一次不經意間的偶遇,其實都是他人精心設計後的場景。
對方臉上每一處細微的表情,可能都在鏡子麵前排練過了上千遍。
此時,那個唯一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病……嬌!!!”
寧秋目眥儘裂,原本飽滿的精氣神被瞬間抽之一空。
恐懼如潮水般開始漫延,海量的冷氣勢如破竹般倒灌入他的兩片肺葉當中。
“這……這怎麼……可能!”
每一口呼吸都如臨死前的殘喘,寧秋大腦空白一片,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這鐵一般的事實。
相識已有八年,病嬌居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而他卻始終被蒙在鼓裡。
與陳清瑤那樣的病嬌不同,寧秋提前知曉對方的屬性後可以主動躲避。
梅書夢這種偽裝到極致的病嬌才最令人驚恐。
她就像一個老練的獵手,願意花費多年的時間做準備,一點點編織出一張千絲萬縷的大網,然後耐心地等待獵物自己上鉤。
等到後者察覺出危險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等等。”
寧秋忽然回憶起一件事。
“前幾天在圖書館的時候,她就邀請過我,被我給拒絕了。”
“當時我是以寧無雙的身份和她談話,按照常理,誰會邀請一個之前從未打過交道的陌生人來家裡做客?”
“難不成……”
一個近乎荒唐的念頭在寧秋腦海裡無端出現。
“她早就認出我了?這些天卻一直假裝不認識我?”
轟!
又一個可怕的事實被寧秋猛然發現,此時此刻,他的雙手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也就是說……我剛剛主動跳進了她精心布置好的陷阱裡!”
一想起前不久對方那種種看似自然的表現,寧秋這會兒的心裡便愈發驚恐。
“呼……哧……呼……哧……”
“冷靜……要冷靜……”
“得趕緊找個機會脫身,不能再待在這兒了!”
僅存的理智在瘋狂提醒著他要儘快逃離,可恐懼的本能明顯在此時占了上風。
“死腦子,你趕快動啊!”
寧秋心中瘋狂呐喊著。
倘若從大門方向突圍,那他必然要經過廚房,而梅書夢現在就在那裡。
“不行!”
隨即,寧秋又看向了離他不遠處的一扇窗戶。
“對,跳窗!”
找到生路之後,寧秋立刻便要邁動已經不聽使喚的雙腿。
然而,偏偏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女聲卻勾魂索命般在他的身後響起。
“寧同學,你要去哪裡?”
“噫!”
對於病嬌的恐懼早就深深根植於骨子裡,聽到這聲呼喚以後,寧秋全身的汗毛瞬息間炸開。
跑!
不做遲疑,寧秋果斷朝著窗戶的方向硬衝。
“關。”
下一秒,背後的聲音又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