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還有血。
隻是不知道那是他們自己的血,還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石田鐵身上的血。
“你們剛才是在那輛車上?”神尾很驚訝,他此時說話有點大喘氣。
“是你們的車先開始的吧?”柳生忽然上前一步,看著神尾幾人說道,“你們第一次撞過來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看到了,你和地上那個人的臉。”
柳生抬手指向神尾和石田鐵。
那輛出租車剛開始可以說是打滑了方向盤,但是後麵又持續不斷的朝著他們撞過去,雖然還不清楚緣由。
但這不妨礙他以最大的惡意去推測他們的行為動機。
“雖然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可能是顯得有些沒有人情味,但是你們的車是故意的吧?”柳生的聲音很冷。
“才沒有!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神尾急聲反駁。
剛剛為了避開那隻貓,是司機先打滑了方向盤,但是發現司機一直在往車那邊撞後,坐在副駕駛的石田和後座的神尾都連忙去搶方向盤。
但是不管怎麼轉方向盤,車還是都往同一個地方衝去,完全失靈了。
“是車出了故障!而且現在受傷的是我們!你為什麼要把錯都推到我們身上?!”
柳瞥了眼旁邊正在拍攝的攝影師,他朝著神尾說:“我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不管你們是車故障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這場車禍的損失都是由你們承擔。”
柳生剛才隻是單純因為憤怒去質問,而柳是故意在記者麵前說出的這些話。
車禍的源頭,車禍的賠償方,這些才是記者要抓住的社會新聞的重點。
而處於車禍中心卻傷勢偏輕的他們,隻是幸運了一點而已,不需要再被過多注意。
確實隻是幸運了一點,但這份幸運是跡部給的。
他們本來也打算在今天來東京觀賽,但如果跡部沒有安排車去接他們的話,他們大概就是坐電車再轉出租車。
出租車可護不住被“針對”的他們。
至於神尾他們是否無辜,柳已經沒有多餘的“慈悲憫人”的想法了,他們現在就連自保都已經很費勁了。
幸村扶著真田,緊緊抿著唇,情緒在心裡翻江倒海。
剛才車身第一次被撞擊時候,那輛出租車是直接把賓利的外皮給撞凹了進去的。
如果不是真田及時護住了他,那受傷就不是真田的手,而是他的頭了。
但是真田受傷了。
因為他受了傷——
這一瞬間,過往的一切埋怨似乎都不再那麼重要了。
“赤也前輩?!”有棲澪突然驚呼出聲。
幸村和柳連忙回頭去看,就見切原跌跪在地上。
他抓著胸口的衣服張嘴吸著氣,好似他身體裡的氧氣都被抽乾淨了一樣,他拚命的想要去呼吸。
宛如被擱淺的魚。
抓著切原手臂的有棲澪能清晰的感受到,切原的身體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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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冷靜的他終於慌了。
“赤也——”
東京綜合病院,急診室門口。
醫生打開門走出來後又關上了門,站在旁邊的有棲澪都沒來得及看一眼裡麵的情況。
醫生看向麵前的幾個明顯還是未成年的學生,而且還有一個吊著胳膊的,他皺了皺眉,問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柳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是他的學長,我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情況可以先跟我們說嗎?”
“等他家屬過來吧。”醫生搖了搖頭,轉身就又要走進急診室。
“醫生!”幸村連忙叫住人,“能不能告訴我們赤也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不太好。”醫生留下了這一句,就又關上了急診室的門。
“我去醫院門口等姐姐!”丸井說著就跑了出去。
他說的姐姐自然是切原的姐姐。
切原的父母要趕過來還需要時間,但在急診室就診需要有家長在,所以也叫了在東京上大學的切原姐姐。
奈美過來時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了,衣服被風吹得淩亂,頭發也打結了,那形象把醫生都嚇了一跳。
“我是他姐姐!我弟弟怎麼樣了?!”奈美抓著醫生的手急忙地問。
醫生本來隻打算帶奈美進急診室看病人的,但是幸村問他們能不能也進去時,作為家屬的奈美同意了,醫生也就沒趕人。
當看到戴著吸氧麵罩,還被束縛帶嚴密的綁在病床上的切原時,所有人都感覺心臟忽然被捏緊了。
“為什麼要綁著他?!”丸井最先叫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心疼,也帶著憤怒。
奈美感覺到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有些顫抖地問:“他是……有傷害自己的行為嗎?”
“病人對周圍的環境很敏感,他下意識的反抗我們的檢查,不配合吸氧,還會抓撓、捶打自己,防止他再傷害自己,我們就隻能用了束縛帶。”
醫生又指向切原旁邊的幾台儀器上的數據,語氣很嚴肅:“病人現在的意識處於混亂狀態,身體肌肉極度緊張,還出現了嚴重的抽搐和痙攣、心率過快、呼吸不暢的症狀,最重要的是他的血壓攀升的幅度有些過大了。”
“除了血壓指數漲幅有高血壓的病狀外,其他都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體現,我跟心理科那邊聯絡後有看到病人的留檔信息,但是病人之前是沒有對心理醫生透露過他還有ptsd的。”
“你們家屬應該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吧?”
“我……”奈美怔了怔,“我不知道……”
作為姐姐……她竟然都不知道赤也什麼時候受到過心理創傷?還因此留下了陰影!
奈美還記得之前父母非要給切原安排一個心理醫生的時候,她還覺得是他們擔心過度了。
因為那個心理醫生什麼也問不出來,切原除了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之外,也還是那個會對她撒嬌,還會因為考試沒考好就想“毀卷滅跡”的傻弟弟。
奈美垂下頭:“是我的錯,我原來已經這麼疏忽赤也的生活了……”
“奈美姐,這不是你的錯。”柳輕聲安慰了一句,隨即給出了提示,“今天我們是在市中心最大的十字路口那裡發生了車禍,赤也應該是對車禍出現的應激反應。”
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前世的事沒法說,得防止醫生深究,但也得讓醫生有所了解,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赤也以前有沒有出過車禍我不知道,但他之前肯定也看到過車禍現場,而且今天的車禍確實太嚇人了,我感覺如果不是更擔心赤也,我可能也要應激了。”
切原的父母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們是從外地趕回來的,切原爸爸是剛到出差的地方就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切原媽媽是從鄉下趕回來的,她一路都在哭,情緒控製不住,眼睛都腫成核桃眼了。
一起到的還有個仁王雅治,他拿著一個禦守過來了。
幸村幾人因為太慌張都忘了通知留守在立海大網球部的仁王了,最後還是從司機的彙報裡得知了今天發生的事的跡部親自去找的仁王。
仁王想給切原帶個平安禦守過去,跡部就陪著他去了一趟神社,再把人送到了東京綜合醫院。
“那跡部呢?”幸村問。
“哦,他說就不來打擾我們了,還給我們訂了附近的酒店,我把房卡都拿過來了,puri”
仁王說著就把兜裡的一遝房卡掏了出來,直接塞到了幸村的手裡,“喏!”
幸村:“……”
不愧是跡部,人美心善,還周到。
幸村:“但是我已經讓柳去訂酒店了。”
仁王:“這個是五星級的總統套房,piyo~”
柳正好從幸村後麵路過,他拿出手機說道:“我已經退房了。”
幸村:“……”
突然感覺心裡的鬱氣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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