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前龍馬兒時的記憶裡,越前南次郎雖然總是不著調。
但是作為一個孩子的爸爸,他依舊是無所不能的。
跟著越前南次郎給他安排的路走,越前龍馬並沒有排斥。
因為他也想要成為,在他心目中熠熠發光,需要昂頭仰視的,那個站在網球頂端的父親。
模仿越前南次郎的球技、球路、風格,是他接觸網球的初始,做的第一件事。
被人說是武士第二代,被帶上第二個越前南次郎的標簽,被暗諷是越前南次郎的複製品。
他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是他的勳章。
因為他認為,隻有他先取代了越前南次郎,才能完成翻越的步伐。
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本來就是父子,霓虹講究子承父業,作為越前南次郎唯一有血緣的兒子,他成為武士第二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二代啊?又不是像跡部前輩一樣需要繼承家業啊?”
遠山金太郎對於越前龍馬欣然接受了“武士第二代”這個稱謂的事情表達了疑惑。
“我還以為超前你是要自己做第一呢,原來你是想做第一的繼位人啊?”
天真又無知的話語,不愧是頭腦簡單的小金。
越前龍馬並不在意金太郎的不理解,他隻是說道:“我老爸以前是最頂端的那一批職網選手,那我走他的路也算是履行霓虹的家族傳承製度了啊。”
金太郎疑惑的問道:“可是你不是美國的國籍嗎?”
越前龍馬怔了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金太郎聽。
可是他為什麼要解釋呢?
這確實就是事實。
他從開始打網球到進入職網,他心裡其實非常清楚,他就是在模仿越前南次郎,所以他不在乎彆人喊他“武士第二代”。
模仿強者並不是一個很小眾的行為,更何況他是走他老爸精心為他謀劃的路。
隻是不管在哪裡,說模仿就是不好聽。
而且越前龍馬覺得,他隻是和他老爸走了同樣的一條路而已,要用“模仿型”這個詞放在他的身上的話,那未免有點太過以偏概全了。
這也是對他的不尊重。
“越前龍馬,你有正視過自己的網球嗎?”
有棲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越前龍馬的心裡就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怒意。
一個與他毫不相乾、也不了解他的人,憑什麼對他的網球評頭論足?
但是這個人,打散了他的天衣無縫。
在天衣無縫消散的時候,越前龍馬很快就想明白了,有棲澪在第五局打的那四個發球,就是為了打散他身上的天衣無縫而釘的軸。
就和丸井文太為打散大石和菊丸的同調時,用網球做的層層疊加的推進一樣。
第一球,打亂他的思考,用的是力量。
第二球,破亂他的節奏,用的是速度。
第三球,擾亂他的狀態,恐嚇和威脅,是精神的影響。
第四球,直接衝破了他剛建起的領域,再次攻擊到他前麵受傷的腳踝上,是精準的技術。
越前龍馬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能打散天衣無縫,而且被打散天衣無縫的人還是自己。
這個人到底是誰?
前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叫有棲澪的人。
“你用的那個領域,到底是手塚領域?還是南次郎領域?”
越前龍馬突然就有些愕然了。
其實這兩個領域並沒有多大的差彆,手塚領域本身就是手塚國光根據越前南次郎曾經使用過的領域來進行改良和演變的。
一開始的手塚領域就是減弱版的南次郎領域。
因為手塚國光在學習南次郎領域的時候,身體數據和南次郎領域的適配度太低,所以他自行做了調整。
手塚國光其實也沒有給自己使用的領域冠上自己的名字。
隻是他在公開的比賽上使用了這個招數後,媒體就自行以“南次郎領域”的名字為基準,給手塚使用的領域冠上了他的名字。
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越前龍馬的愕然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想起了越前南次郎在前世送他進職網的時候,說過的一件關於領域的事情。
“頂尖的職業選手基本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域,你也可以去開發屬於自己的領域了,你那個部長的領域你還是少用吧。”
領域是一個網球選手的實力體現,但卻並不是實力的絕對象征。
越前南次郎在進入四大賽事之前,就是開發了南次郎領域而出名的,但是後來他發現領域這個技能,在對上實力相當的對手的時候反而很雞肋。
越前南次郎後麵就很少用領域去比賽了。
職網上有一句流傳很廣的話,就是職業選手不一定都有領域,但是有領域的選手,才能走到最前沿。
大概就是屬於,領域可以不用,但絕對不能沒有。
手塚國光會在國中時期就被職網的教練和經紀人注意到,就是因為“手塚領域”這個技能。
雖然他是從南次郎領域裡學習和改良而來,但手塚國光能靠學習就能學會領域的技能,這也代表了他已經具備了開啟領域的實力和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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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塚領域”徹底擺脫“南次郎領域”的影子後,這個領域就是徹底屬於手塚國光的專屬領域了。
但是越前龍馬直到去打四大賽事,都一直在使用手塚國光的領域。
越前南次郎跟他強調過很多次,讓他尋找自己的領域。
越前龍馬不是沒有聽進去,隻不過就和越前南次郎在進入四大賽事以後就不再使用南次郎領域一樣。
他在四大賽事裡碰到的對手,都是那些走在職網前沿的網球選手,用領域對上他們很雞肋。
而且因為不管過程有多驚險,比賽最後都是他的贏局。
所以他確實沒有再在意過,要開發自己的領域的這件事。
越前龍馬轉過頭,視線在觀眾席上掃了一圈,最終停在了越前南次郎的身上。
“龍馬,你現在太傲慢了。”
越前南次郎在發現越前龍馬完全沉浸於使用他自己認為的“好用”的球技去比賽,而不再去開發自己的技能的時候。
就對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越前南次郎不認為越前龍馬是模仿型選手,自然是因為他也有讓越前龍馬去開發自己的絕招。
但是越前龍馬以前開發的那兩個絕招,龍卷風扣殺和o截擊,在對付職業選手時根本沒有多少威力。
這也導致了越前龍馬越發的喜歡用彆人的絕招去參加比賽。
越前龍馬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因為隻要他碰上暫時還沒法戰勝的對手,越前南次郎就會讓他先退賽回去沉澱一段時間。
越前南次郎對不敗神話的執著,又何嘗不是對勝利的在乎?
越前龍馬也是從越前南次郎的態度裡確認了,對勝利的在乎並不影響對網球的純粹享受。
那麼,越前南次郎在全國大賽上對幸村精市說的快樂網球,是為了什麼?
越前龍馬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哪怕是他後來也有過對“快樂網球”的迷茫,但是因為越前南次郎確實是貫徹了“快樂即享受”的思想和行為,他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可能是因為現在又和立海大的人對上了,幸村精市也在這個球場裡,越前龍馬的腦海裡突然就串聯起了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
他不想站在立海大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但是又沒法控製的想要去深究越前南次郎以前的那些行為的深意。
以越前南次郎為天的網球荒漠,精神力網球選手被打壓的現狀,還有越前南次郎選擇青學的用意。
老爸,我是不是,也隻是你的一顆棋子而已?
“你做出這麼搖擺不定的表情是要給誰看呢?”
有棲澪微微垂首,略長的鬢發垂落下來,他直視著越前龍馬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你難不成是想到了什麼,讓你不能接受的答案嗎?”
越前龍馬眸中一暗,他撐著身體爬了起來。
醫療組的人剛好走了過來,他們要把越前龍馬扶下去查看傷勢,是龍崎堇又叫了醫療救助。
“再給我幾粒止痛藥吧。”越前龍馬低聲說道。
醫生卻說道:“不好意思,剛才越前先生以你父親的名義告知我們,不能再讓你服用強效止痛藥。”
越前龍馬抬起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龍崎堇旁邊的越前南次郎。
他似乎是在跟龍崎堇說著什麼,在龍崎堇搖頭後,他的臉色也難看了下來。
越前龍馬馬上就猜到了越前南次郎的意思。
他想讓龍崎堇以教練的名義替越前龍馬棄權,但是現在的賽事新規裡明確標注了,非不可抗力不能棄權。
也就是說不管越前龍馬看起來傷得有多嚴重,隻要他沒有真的到必須要去醫院的程度,那就不能棄權。
而先前醫療組的醫生在檢查了越前龍馬的傷勢後,也說了這些都是皮外傷,還沒到像菊丸一樣疑似傷到腦內組織的程度,所以醫生沒有勸送醫院。
賽事新規是越前龍馬提議更改的,這個不能棄權的規定本來是想針對立海大的,而敗部複活賽和附加賽是留給青學的後路。
“我不下去了,我沒有問題。”
越前龍馬拒絕了醫療組的攙扶,他撿起球拍後就直接往對麵球場走了過去。
越前南次郎不想讓越前龍馬在正式的公開比賽上有敗北的記錄。
越前龍馬知道,他現在要是下去了,他老爸能有一萬種方法不讓他繼續上場比賽。
但是他不想逃。
哪怕他麵對的是明顯和自己相克的對手,他也不想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灰溜溜的逃避失敗。
尤其是,在立海大的人的麵前。
“越前龍馬!”
越前南次郎沒忍住喊出聲了,他的聲音裡蘊含著清晰可聞的怒意。
越前龍馬沒有搭理他,而是扭頭看向了裁判,“快點宣布開始比賽吧,這個暫停沒有必要。”
隻要選手能站立行走,那選手本身就有拒絕暫停比賽的權利。
裁判吹了個口哨,宣布比賽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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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抓著網球閉上了眼睛,他的身上再次亮起了金光,隻不過對比起之前的光,這次的光明顯是暗淡了很多。
“電量不足了。”柳澤指著球場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