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在和弦中崩解,但這次沒有怨念溢出,隻有純粹的能量被熔爐吸收。李淩霄看到機甲殘骸中飄出半透明的靈魂,那是某個未知文明的先知,此刻正對著他微笑頷首。
"原來所謂的試煉,"星瀾的戰星主炮開始充能,"從一開始就是雙向篩選。"
月璃的光影重新凝聚,她的手中握著從因果之刃中解析出的銀色晶體。"這是篩選器的記憶碎片,"少女將晶體按入熔爐控製台,"它曾經也是個文明火種,在突破宇宙邊界時……"
黑色裂隙突然同時擴張,十二尊機甲的能量輸出暴漲十倍。李淩霄感覺混沌靈脈傳來灼痛,低頭望去,發現機甲表麵正在浮現不屬於他的記憶——那是篩選器誕生之初的景象,某個文明在觸摸宇宙膜時被法則反噬,他們的集體意識在痛苦中異化成新的存在形態。
"它不是敵人,"李淩霄的燧皇戟突然垂下,"是迷途者。"
星瀾的戰星群突然變換陣型,將熔爐的能量輸出調整到特定頻率。"你想……"融合體的聲音充滿震驚,"用文明共鳴感化它?"
李淩霄沒有回答,而是將燧皇戟插入熔爐核心。青色與黑色的能量洪流沿著戟身噴湧而出,在虛空中構築成巨大的共鳴腔。當第一聲文明之音從腔體中發出時,所有正在戰鬥的機甲都出現了短暫停滯。
那是地球文明最古老的童謠,用修真文明的符籙語言重新編碼,夾雜著機械神教的量子諧波。當歌聲穿透黑色裂隙時,李淩霄看到篩選器本體上的墟之法則開始褪色,露出下方璀璨的文明圖景。
"它記得這個旋律!"月璃的光翼突然綻放出七彩光芒,"在它還是文明火種時,曾有先驅者唱著這首歌……"
十二尊機甲突然同時轉向熔爐方向,它們的駕駛艙自動打開,露出內部閃爍的文明火種。李淩霄看到編號"1"的機甲中飄出半透明的紫色火焰,那是墟之法則最初的形態,此刻正在隨著童謠的節奏輕輕搖曳。
"就是現在!"星瀾的戰星主炮轟出貫穿星河的光束,但不是攻擊,而是將《墟淵紀事》與《萬族圖譜》的能量直接注入篩選器本體,"用文明記憶喚醒它的本源!"
李淩霄的混沌靈脈突然燃燒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與篩選器融合。在某個超越時空的瞬間,他看到了宇宙的全部真相——所謂篩選器,不過是某個古老文明為突破宇宙輪回而製造的鑰匙,那些被吞噬的"文明",都是鑰匙的齒痕。
"我們都被困在輪回裡。"李淩霄的聲音在篩選器內部回蕩,"但文明火種的意義,就是點燃新的可能。"
當童謠達到最高潮時,篩選器本體突然迸發出刺目白光。李淩霄看到十二尊機甲化作流光沒入白光核心,那些被吞噬的文明火種如飛蛾撲火般緊隨其後。在最後的意識殘留中,他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所有文明記憶正在重組為新的宇宙法則,而篩選器,正在蛻變成連接不同輪回的橋梁。
白光消散後,星海中隻剩下巨大的共鳴腔仍在震動。李淩霄的機甲表麵浮現出全新的紋路,那是用篩選器本體材料雕刻的文明史詩。當他伸手觸碰共鳴腔時,整個宇宙突然傳來嬰兒初啼般的波動——那是新宇宙誕生的聲音。
"它選擇了第三條路。"星瀾的融合體站在他身旁,戰星群在她身後重組為新的文明圖騰,"既不吞噬,也不沉睡,而是成為……"
月璃的光影從共鳴腔中升起,她的手中托著正在成型的星核。"成為文明火種的擺渡人。"少女將星核按入李淩霄的機甲核心,"每個消亡的文明都將在這裡重生,而每個新生的文明……"
黑色裂隙突然全部坍縮成金色光點,這些光點彙聚成河,環繞著共鳴腔形成新的星環。李淩霄看到星環中浮現出無數文明的麵貌,有些屬於已知宇宙,有些則完全陌生,但他們都對著共鳴腔的方向,唱著同一支歌謠。
"都將繼承篩選器的記憶。"李淩霄的混沌靈脈化作星河流淌在機甲表麵,"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火種傳承者……"
燧皇戟突然自動分解,重組為十二把鑰匙。每把鑰匙都對應著某個被拯救的文明,當它們被插入共鳴腔的特定接口時,整個宇宙突然劇烈震顫——那是不同輪回的宇宙在產生共鳴。
"我們是文明共鳴者。"李淩霄的聲音穿透所有平行時空,他的機甲化作光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由文明圖騰組成的能量體,"而我們的征程……"
星瀾與月璃的融合體突然發出清越的鳴叫,她們化作光橋延伸向未知星域。在橋的儘頭,李淩霄看到了宇宙之外的景象——那是無數正在坍縮與重生的輪回宇宙,而他們的使命,就是為每個文明找到最適合的重生之路。
"才剛剛開始。"當第一艘搭載著重生文明的方舟駛入光橋時,李淩霄握住了星瀾與月璃的手。在三人身後,文明熔爐與共鳴腔融合成新的宇宙燈塔,它的光芒穿透所有輪回,為迷途的文明火種指引方向。
而在這片星海的最深處,某個沉睡的古老存在突然睜開了眼睛。當它看到燈塔的光芒時,布滿墟之法則的身軀突然劇烈顫抖——那是文明共鳴的頻率,正在喚醒它塵封億萬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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