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尋抬眸愣神看著他：“……”
獸人們擁有掩蓋氣味的能力，甚至高階獸若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比他低等階的獸人是能難嗅出的，所以，當時花祭心生懷疑，完全是憑借他自己的敏銳嗎……
飛艇降落在空地上，黎尋與瀛戈先後走下飛艇。
空地上來來回回的獸人不少，多數都是高大威猛類的雄獸人，他們統一穿著低調的暗色服飾，周身危險的侵略性已經滿溢了出來，一張張詭異的麵具下，各色銳利的瞳孔在夜色下折射出幽幽寒芒。
黎尋雖不是獸人，卻因為過往的經驗，能從他們每個獸人身上都感覺到一股——嗜血的氣息。
很顯然，這些獸人手上不僅是沾過獸人的命，他們手上沾染的血還不少。
“跟緊我。”瀛戈抬手給自己戴上一張黑色的麵具，將他那張妖豔的臉完全遮蓋。
黎尋跟隨他走出停放飛艇的空地，所有獸人的影子在地上拉長，在這樣的月色裡，更顯出幾分詭異。
黎尋抬頭仰望前方威嚴森冷的碉堡，她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心中帶著好奇與升起的防備。
她的身高，在這群高大的雄獸群裡顯得有些突出，雖然還不到萬眾矚目的地步，但時而便有一道視線掃向她，黎尋默默低下頭，將帽子壓得更低了些。
“雌性？”突然，近處傳來一道陌生雄獸的聲音。
黎尋心臟剛一緊，就聽到有一道粗獷的聲音回應他：“什麼雌性？”
她偏頭朝那邊看，發現是三個並行的黑衣雄獸，身高約莫兩米。
先開口的那個雄獸對同伴道：“沒什麼，我是在想這次山穀基地裡會不會出現雌性？”
他某個同伴笑了兩聲：“你彆做夢了吧，《十三貴族事變》後誰還敢這麼大膽？”
“哈哈哈，誰說得準呢，這些貴族不是一向大膽嗎？”
“他們在大膽，近十年也是不敢搞這一套的，他們雖然常駐外麵的基地，可是聯盟可不是管不到他們！”
“你小子真敢想，你不會還敢打雌性的主意吧？”
“哪有……我就是好奇問問，不過最近這些年，山穀基地能交易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大家都畏畏縮縮的，好像生怕被聯盟抓到了一樣，在這樣下去……山穀基地開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最先開口的那個獸人很大膽。
他話最少的那個同伴說道：“山穀基地剛重新開放沒多久，你可彆抱怨了，到時候真抱怨沒了，後悔都來不及，我聽說……這次有大貨，這不幾個月沒上新，這次這麼多獸人都來湊熱鬨了。”
他們聊著聊著與黎尋拉開了距離，黎尋聽見左後方又傳來議論聲。
“謔！獸人還不少，這次來的獸人有點雜啊！”
“我看不少流浪獸群都派了獸人過來吧……”
“想不用想！他們肯定會派獸人來的，畢竟他們鬥不過聯盟，搶不到想要的資源，就隻能來這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又是一個三獸行的小群體。
在他們後麵，三三兩同行的獸人很多，倒是沒見到過於龐大的隊伍。
右後方，一支五個獸人組成的隊伍，也在環顧四周後特意壓低聲音交談。
“我聽說那股最大的流浪獸群投靠沙漠之城了？是真得嗎？”
“我也聽說了，他們沙漠中的基地都已經空了，估計是真的……”
“嗬，這年頭斬獅盟都混不下去，還得投靠沙漠之城，更彆說其他的流浪獸群了。”
“斬獅盟是將聯盟得罪狠了，老給聯盟外派的隊伍添堵，還敢劫雌性，是徹底把聯盟惹火了，他們若不投靠沙漠之城，我猜不用半年，聯盟就能把他們老巢端了……”
“斬獅盟在聯盟手上都占不到多少便宜，其餘那些流浪獸群滅亡也是早晚的事，想必沒有誰比他們更希望山穀基地順利運轉了，今天這裡不知道有多少流浪獸……”
“管他們呢！這種地方，彆給自己找不愉快！”
“……”
這些獸人個個邁著一條條大長腿，很快又與黎尋拉開了距離，他們的聲音飄遠。
黎尋從他們的談話中提取有用的信息，更是證明了自己對這種地方的猜測。
而就在他們的聲音都飄遠後，黎尋聽到那隊伍裡某個獸人又輕聲補了一句：“你們說這些獸人裡會不會有沙漠之城的獸人……”
這句話飄進她耳中，她收回視線看向她近前方挺拔出眾的背影，這可不就是沙漠之城的獸人嗎？
不僅是沙漠之城的獸，還是沙漠之城的王獸……
不過聽他們的語氣，似乎沙漠之城的獸人很少來這裡……
果然，黎尋心中剛有了這個猜測，她就又聽見陌生的聲音從不知名處傳來：“沙漠之城的獸人很少見吧，他們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畢竟這地雖見不得光，但——也是聯盟貴族獸的領域。”
“這可不一定，他們偷偷摸摸來，你們也不知道啊，再說這後麵的掌權者可不是隻做聯盟的生意。”
“山穀基地還沒有出現過‘月幣’吧，沙漠之城與聯盟不同，他們所有的主要城市都聚集在一起，由王獸統一管理，城裡的安防跟蜘蛛網似的，管理得很嚴格，估計不敢背著他們王獸來這種地方……”
“誰說沒出現過‘月幣’？山穀基地還有沒出現過的東西？隻是出現的‘月幣’數量很少，與‘星幣’想必差距太大，所以不怎麼引獸人注意而已，這裡怎麼可能沒有沙漠之城的獸。”
“我讚同他說的，沙漠之城的獸就算不在這裡交易，肯定也會派獸人盯著的，現今就他們與聯盟兩股勢力抗衡，這種交界地，他們不可能不管。”
這群獸的聲音又拉遠了，瀛戈顯然是刻意放慢了步伐，他不著急，黎尋也有了足夠的時間了解觀察。
通過他們的談話，黎尋捕捉到最重要的兩個詞就是——“十三貴族事變”與“星月幣。”
《十三貴族事變》太耳熟了，就是曾經她初到沙漠之城時，花祭跟她講述過的事情，這件事涉及聯盟最陰暗的過往，不僅牽扯到許多貴族與王權更替，還涉及到白慕野，黎尋記得很清楚。
所以聽到他們提這個，黎尋不由黑沉了眸，看來這地方……很早前極有可能還做過“關於雌性”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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