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霍硯遲現在是植物人。
她去了,她也什麼都問不到。
喬熹沉痛不已,慢慢蹲下去,環抱著雙臂,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她想她的牧野哥了。
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的就是那日她沒有攔住季牧野。
她無數次想過,那天她如果倔強一點,撒波一點,非不讓他,是不是他就不會走了。
她當時都有不好的預感,她讓他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回來。
她做過無數次設想。
後來,她明白了。
事情已經發生,不可能再來第二次,她的設想都沒有用。
即使真的會來第二次,她知道季牧野依然會選擇義無反顧地歸隊參加任務。
從雪山上那次雪崩事件,她該知道他身上的責任,他本人堅定不移的信仰。
想到這些,喬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他怎麼就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看到她哭,霍硯深瞬間慌亂了,趕緊蹲下去,難受地說:“你要見我大哥,我帶你去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喬熹扭頭看向一臉自責又心疼的霍硯深。
他以為她哭,是他不肯帶她見他大哥。
“對不起,我不該惹你哭。”
霍硯深伸手去擦喬熹的眼淚。
他以為是他把她惹哭的。
這一刻,喬熹是脆弱的。
她一頭撲進霍硯深懷裡,哭出了聲。
霍硯深僵住了。
她好久沒有主動靠近過他。
他很震驚,心臟都被她撞軟了。
可他又很愧疚,是他把他惹哭了。
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拭著她的眼淚,任由著她哭。
許久之後,喬熹的哭聲弱了,霍硯深才橫著把她抱了起來。
本就虛弱的喬熹,又哭了這麼久,全身沒什麼力氣,溫馴得像隻貓似的窩在霍硯深懷裡。
他抱著她走進醫院。
即便是回到了病房,他完全可以把她放在病床上,他卻舍不得放開她。
他走過去,坐到休息處的沙發上,把喬熹緊緊地摟在懷裡。
她閉上了眼睛,好像要睡了。
霍硯深就那麼看著她,伸手輕輕挑過她垂在臉上的頭發。
她的眼瞼下方還掛著淚痕,讓他不由得輕折眉心。
明明這麼嬌氣,還總是裝出那麼堅強的模樣。
他不喜歡。
他更喜歡她依賴他,要讓他的抱,喜歡窩他懷裡的那個她。
難得有這麼安靜的相處空間,霍硯深想讓時間走得慢一點。
喬熹大概是睡著了,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霍硯深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
她還會回到他身邊嗎?
等喬熹再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然降臨,外麵一片漆黑。
她睜開眼便看到她在霍硯深懷裡,此時的霍硯深似乎在閉目養神。
她要從他懷裡出來,她剛動了一下,霍硯深便睜開了眼,精準無誤地對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