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心保存著今越的頭發。
開始是裝在自封袋裡,那天衣服淋濕後,他擔心,一直到回來沐浴換衣再去醫院的時候,他專程在路上買了一條項鏈。
項鏈的吊墜是用來裝胎發的,他把今越的頭發塞在吊墜裡。
看來他應該拿著今越的頭發去做一次親子鑒定。
此時此刻,霍硯深連走到喬熹跟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沒過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醫生從裡麵出來,瞬間把霍家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非常輕鬆地說:“家屬不用擔心,真是奇跡,方才我們做了檢查,他的大腦神經恢複得非常好,有一點堵塞的地方我們做了微創手術,近期很有可能會醒過來。”
喬熹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好消息。
人生能看到希望,總歸是好的。
她突然想到了季牧野。
在那個事件中,霍硯遲受傷嚴重,成了植物人。
最起碼他還活著,事隔三年有餘,他還有再次醒來的機會。
可她的牧野哥,卻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了。
喬熹緩緩地轉過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她不是沒有想過,隻要季牧野能回來,哪怕可能也像霍硯深這樣成了植物人,可能傷了,殘了,她都能接受。
唯獨接受不了是他沒了。
他就那樣沒了。
她怎麼都忘不掉,得知他犧牲了時的悲痛。
她不是沒想過跟過去告彆。
她不是沒想到過跟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他走了。
她一個人奔往新生活的路,太難了。
霍硯遲被醫生和護士從病房裡推出來。
大家轉過身時,才看到喬熹已經站在電梯前了。
霍老爺子趕緊催促霍硯深,“你的二丫頭要走了,還不快去追,你哥這邊有我們呢。”
霍硯深疾步追過去,喬熹進了電梯。
霍夫人望著霍硯深追著喬熹而去的慌亂步伐,眉頭微微皺了皺,不解地問霍老爺子:“爸,你不是說喬家跟咱們霍家有仇嗎?你怎麼還讓阿硯去追喬家那二丫頭。”
霍老爺子有種打臉的感覺,硬著頭皮說:“冤家宜結不宜解,要是他們能在一起,把咱們霍家和喬家的仇怨了結掉,也沒什麼不好。”
霍正東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可喬家那二丫頭喪失,還有前夫家二個孩子,一兒一女呢。”
霍老爺子跺了跺手裡的拐杖:“我怎麼生出你這麼膚淺的兒子,她那兩個孩子是烈士遺孤,烈士的孩子那品行和基因的先天遺傳多好,阿硯真能把她娶進門,你白撿一個孫子一個孫女,不香嗎?”
霍正東愕然地望著自己的老爹,“爸,到底是我膚淺,還是你沒有底線?”
霍老爺子冷哼一聲:“我怎麼就沒有底線了,我這叫寬容,大度,我可沒你那麼膚淺,還有,我可全都是為了你兒子,誰讓你基因那麼差,生了一個舔狗,你自己瞅瞅你那兒子,除了那二丫頭,他有打算娶彆人的想法嗎?”
霍正東皺著眉頭,有種感覺他被他老爹到套路了的感覺,他猛然醒悟後說:“你怎麼能怪我基因不好生了一個舔狗,難道不是你基因不好生了我,我才生了阿硯嗎?”
“我不想跟你說了,這事就這樣吧,真是把人娶回來,對咱們霍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
喬熹已經下了電梯,快要走到醫院門口了。
霍硯深從電梯出來,飛奔而去。
他撲向喬熹,從她身後緊緊地摟住她的腰,“熹熹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