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不好意思,請問那是舒毓卿女士嗎?”
林彤忍了又忍,沒忍住!
小左沒跟著進病房,而是在門外等候。
“對,還希望您能保密,卿姐不想……嗯~”
小左做了個眼神意會。
“當然當然!”林彤呐呐,這是舒毓卿啊,可是他年輕時候的女神!
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那賀遇臣……”
“小臣是卿姐的孩子,關於小臣的病情,也請林導您……”
“明白明白!哦,我回去後也會交代大家守口如瓶的。”
“那就多謝了。想請教下,我們小臣今天為什麼會突然發病?”
小左雖然是舒毓卿的助理,但跟著舒毓卿已經十多年了,也像是他們一家人一樣,她也是看著賀遇臣從小長到大的,自然心疼。
“發病……”林彤看向身邊的時蘭。
“姐姐你好,我是時蘭,臣哥暈倒的時候我在現場。”
“啊,我知道你,小臣好多次舞台你都跟他是一隊的。”
小左幫舒毓卿錄屏直播,沒少看他們。
“你能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小左的語氣略微溫和下來。
時蘭點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誘發臣哥的病情,但他儘自己所能,口述還原當時的場景,儘量把自己看到的、記得的,事無巨細地向小左描述。
小左從聽到宋哲明三個字,眉頭就沒展開過,再聽到宋哲明在身上畫的彩繪,瞬間明白大半。
殺人誅心的狗崽子。
小左氣的咬牙切齒,這事的巧合程度,很難讓人覺得宋哲明不是故意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時蘭搖頭,本來就是他該做的。
他隻是沒想到……
時蘭望著賀遇臣所在病房的方向,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平日裡那個總是鎮定自若、仿佛能扛起一切的身影。
那個在訓練時嚴格要求自己,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總是給周圍人帶來力量和安全感的臣哥,怎麼會在內心深處隱藏著如此嚴重且可怕的ptsd呢?
他不知道臣哥最深的恐懼是什麼,臣哥從來沒有展露過自己脆弱的一麵,兩個月,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病的那麼重。
……
時蘭無意識地扣著指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
賀遇臣自昏沉中恢複一絲神誌,微弱的呼喚聲帶著疲憊和少有的脆弱。
“誒,在呢,媽媽在,寶貝有哪裡不舒服嗎?”舒毓卿瞬間低下頭,雙眼緊緊盯著賀遇臣,柔軟的掌心貼在賀遇臣的額頭,感受著他的體溫,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臉。
“媽……我又、看到叢剛了,他說、他好疼……他……他眼睛被挖了,手指也一根根斷了……”賀遇臣邊說邊急促的喘息,一字一頓,聲音乾澀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每一個字都透著身心的雙重疲憊。
舒毓卿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強忍難過,溫柔地說道:“沒事的,叢剛他現在很好,已經不會疼了,你也安全了,你們都安全了,不會再有危險了,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輕輕撫摸著賀遇臣的頭發,動作輕柔而舒緩,仿佛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叢剛那孩子她見過,憨憨的,才19歲,把賀遇臣當大哥似的崇拜,張口閉口的“我們隊長、我們隊長”。
沒了。
賀遇臣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任務布局有問題、人員安排有問題、他的配合有問題、他沒及時營救有問題……他沒死最有問題。
一切的一切,這幾個月來,反複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賀遇臣眨眨眼,眼神空洞地很,他想要看清母親的麵容,卻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血色的霧怎麼也散不開,這讓他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