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卸了妝，戴上口罩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車子一路疾馳，穿過京市大街小巷。
賀遇臣望著車窗外閃過的街景，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他好像從來沒有好好在這座城市裡閒逛過。
不多時，出租車穩穩停下，賀遇臣付了車費，推開車門下車。
還沒等他邁進大樓，就察覺到大廳圍了一群人，人群中傳來陣陣喧鬨聲。
他加快腳步走上前。
隻見一老一少兩位女士站在那，周圍還有幾位工作人員正滿臉無奈地試圖勸解。
年輕的女士麵色慘白、眼神空洞，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一般，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而年老的那位，則情緒激動，發絲淩亂，漲紅了臉。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揮舞著手臂，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撫恤金太少，根本無法維持生活。
賀遇臣靜靜聽了一會兒。
原來，這位年老女士的兒子，在執行任務中不幸犧牲，年輕的女士是那位軍人的女朋友，兩人並未成婚。
這位母親沒念過什麼書，料理喪事及申請撫恤金之類的事宜，全是這位年輕姑娘幫忙操辦的。
今天，她們前來領取撫恤金，因金額與預期不符，這位母親覺得難以接受，這才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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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工作人員一遍又一遍地解釋撫恤金的發放標準是嚴格按照規定執行的，可她根本聽不進去，依舊不依不饒。
罵女孩兒是不是私吞、是不是故意申請最低金額，罵相關部門不作為，欺負喪子老太婆。
女孩一臉木然地任由她罵著，如同行屍走肉。
“阿姨，我非常理解您現在的心情，這筆撫恤金對您和家人來說確實很重要。但這些標準都是經過嚴謹核算的，完全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位軍人及其家屬。您看，咱們能不能先冷靜一下，去辦公室再重新和您核對一遍，您看可以嗎？”工作人員滿臉耐心，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退役軍人事務部門平時人並不多，這位母親在大門口鬨起來，動靜不小。還有不少辦理其他事務的軍人也看到這一幕。大家漸漸圍攏過來，可一看是兩位女士，又有些不知所措，上前勸阻似乎有些不太方便，隻能在一旁乾著急。
樓道口‘劈劈啪啪’地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工作人員找來能主事的。
這位領導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一身整潔的製服，麵容嚴肅又不失和藹。
他快步走到那位情緒激動的母親麵前，微微彎腰，目光真誠地看著她，說道：“大姐，您先消消氣，我是這裡能負責的，您有什麼委屈和訴求，都跟我說，咱們一定給您解決好。”
這位母親眼中噙著淚花，抓住他的手哭訴。
領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大姐，您先彆急，您兒子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們都很敬重他。撫恤金的事兒，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清楚明白的說法。咱們先到辦公室坐下來，慢慢說，您看行嗎？”
“大家都散了吧，該辦事辦事去，我們一定妥善處理好。”
人群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事務中。
那位領導轉身前看到了站在原地的賀遇臣，覺得有些眼熟。
“小賀？”領導試探性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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