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被濃重的煙味嗆得直咳嗽,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雙手不停地在麵前扇動。
賀遇臣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俯身將手中的煙頭按滅在已經堆滿的煙灰缸裡,煙灰缸發出“哢嗒”一聲輕響。
io身後探出頭來,手上不斷揮著空氣,試圖驅散這令人窒息的煙味。
賀遇臣輕嗯了聲。
時蘭抿抿嘴,拍了下原斐和周思睿,兩人會意,進門把所有窗戶都打開。
冬日的夜風裹挾著刺骨的寒意灌進來,總算衝淡了些許令人不適的煙味。
“你怎麼抽這麼多煙啊?”
柏栩南小心翼翼地湊近問道,像隻試探著靠近危險地帶的小動物。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此刻的氣氛很不對勁,賀遇臣的狀態更不對勁。
這是要把自己溺死在尼古丁裡啊?
“聶凡留下一包,扔了浪費。”
抽完整包煙的賀遇臣,嗓音沙啞得可怕,像是砂紙摩擦發出的聲音。
說這話時甚至沒有抬頭,目光落到碾滅在煙灰缸中的煙頭。
那截煙蒂還殘餘著一絲微弱的火星,在灰燼中苟延殘喘地閃爍著。
恍惚間,他竟找到了一絲共鳴。
這話不算作假,但柏栩南聽來就是哄他玩兒的。
立刻露出一臉“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眼睛瞪得更大了,就差把“不信”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賀遇臣抬手要捏他臉。
可柏栩南遠遠就聞到他手上殘留的煙味,敏捷地往後一躲。
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賀遇臣的眼神暗了暗。
柏栩南皺皺鼻子,卻在看清賀遇臣表情的瞬間愣住。
他怎麼會露出這種……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一樣的表情?
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自己居然能躲開賀遇臣的動作了?
柏栩南咂了咂嘴,心裡頓時軟了下來。
他猶豫著把臉往前湊了湊,賀遇臣卻先一步收回了手。
“我去洗個澡。”賀遇臣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等下開個會。”
他的語氣平靜得過分,仿佛真如他所說,隻是單純怕浪費,抽了一整包煙,什麼事也沒發生。
“他……這樣叫沒事?”柏栩南望著賀遇臣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回頭問道。
時蘭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他的目光追隨著賀遇臣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身影,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你也去洗漱下,帶妝一天了。”
柏栩南“哦”了聲,不問了。
今天還是乖點比較好。
“誒?那倆大保鏢走了?”
柏栩南突然發現少了點什麼,環顧四周問道。
這十幾天來,賀遇臣走到哪兒他倆跟到哪兒,就差睡覺上廁所也跟著了,這會兒居然沒見他們?
時蘭掃了眼客房緊閉的門。
是因為他們走了嗎?
賀遇臣這個澡洗的格外久,久到大家都已經坐到沙發上乖巧等待,久到遠遠超過他平時的習慣。
浴室裡,滾燙的水流從頭頂傾瀉而下,在緊繃的肌肉上激起一片緋紅。
水珠順著緊繃的背肌滑落,在腰窩處短暫停留,最終劃過那片斑駁凸起的舊傷,沒入蒸騰的霧氣中。